地狂天向来自大,百招之后,尚未抢占一丝上风,不禁动了真火,右藤左掌,功势越发猛烈。他一加紧攻势,渔翁也“水涨船高”,始终不让他得着半分便宜。
转眼,又是一百多招过去。
地狂天越打越恼火,口里发出咆哮般的声音。起先还不是很大,只能与打斗声持平。但过了一会,那咆哮声一声高过一声,形成一波波的声浪,攻向渔翁。
渔翁丝毫不为所动,场外之人却深知其中的厉害,生怕地狂天斗得狂性大发,不顾一切的乱吼乱叫,波及自己。
于是,除了少数人自忖功力足够,还站在原地外,其他的都退得远远的,暗中运气,以防不测。
三百招,四百招,五百招过去以后,地狂天的咆哮声终于不受控制的冲上云霄,直达数十里外,而站得稍微靠近的那少数人也业已开始暗自运功抵御。
按理来说,以地狂天的咆哮声,那长亭就在不远处,应该被他吼得塌掉才对,但不知怎么回事,长亭始终没有震动过一分。
激战之中,忽听渔翁一声长笑,叫道:“地狂天,你我都打得累了,不如坐下来歇息歇息
。”
转瞬之间,战况陡然大变,果真如渔翁所说的那般,两人都坐了下来。
只不过,渔翁的钓竿不知何时已经在地狂天身上缠了数圈,将他牢牢捆住,而地狂天双手并用,“盘龙腾”穿入钓竿之中,交叉紧勒竿身。
地狂天双目圆睁,似欲喷出烈火,身上散发出恐怖的战意,口里面仍是不断的咆哮。
渔翁怪笑一声,身形微微一动,便一手紧握钓竿,一手支头,双脚平伸而出,竟是斜躺了下来,呈睡罗汉的姿态。
这时,地狂天的咆哮声越来越小,身上的战意内敛收缩。最后,一个渐渐消失,另一个不再外放。
“这是什么功夫?”
远远地,也不知是谁失声叫了一句。
“这难道是少林罗汉功吗?”有人见渔翁的姿态,与传说中的睡罗汉颇有几分神似,猜测道。
“少林七大绝,一为易筋经,二为洗髓经,三为醒神经,四为天蝉刀,五为阿难剑,六为神龙棍,七为大慈大悲手。这渔翁所施展的,似是少林武功,但又不是七绝之一,究竟是什么?”
说这话的人,乃是“铁猴子”侯断刀。
忽听有人叫道:“
我知道这是什么武功。”众人一听,全都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是罗安通。
罗安通众目睽睽之下,难免有些心虚,讪讪笑了一下,道:“其实,在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武功,只是隐隐觉得,方剑明有一门怪异的武功,与此颇为相似。”
彭和尚听了,微微点头,大概是赞同罗安通的话。
宫本一夫道:“难道这个渔翁出身少林,是方剑明的真正师父?”
他的问话,谁也回答不出。
不久,每个人又都把目光转向场上,只见渔翁与地狂天一躺一坐,早已如老僧入定一般,就此纹丝不动。
以彭和尚目力,虽觉两人四周定有什么古怪,但以他的目力,竟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如果两人就这么长时间僵持下去,那还得了?
略一沉思,彭和尚一挥手,把自己的一个弟子远远叫来,向他指点了一番,然后伸手一指。
那弟子名叫郑普亮,乃彭和尚座下最高级别弟子之一,虽不敢说已经是绝顶高手,但也不远了。得了师尊的吩咐之后,他双掌护胸,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须臾工夫,郑普亮走到了地狂天身后三丈开外,
心里暗暗窃喜,心想自己能走到这两大高手附近,纵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但光凭这份胆识,便足以让其他同门妒忌和羡慕了。
心里虽然很是欢喜,但他一点也不敢大意,横走了三丈,打算试着从边上走过去。
哪里知道,刚轻手轻走的走了几步,忽觉一股怪异的力量袭来,大脑一沉,“咕咚”一声倒地。
彭和尚尽管已经凝神细瞧,可也没看出郑普亮是中了什么暗算突然倒地的,往前走上几步,隔空伸手一抓。奇怪的是,一点阻碍也没有,毫不费力的施展“纵鹤擒龙”一类的武功,把郑普亮吸到了手中。
不多时,郑普亮悠悠醒来,却是一问三不知,仿若还在梦里。待完全清醒以后,无论谁问他,他都说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来,直气得彭和尚差点没将他又打昏过去。
南海如来见彭和尚一脸的恼火,上前劝道:“大师兄,你又何须如此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顿了一顿,又道:“右至尊与足利教主都受了内伤,三五日内,很难完全康复。地老与对方一战,只怕也要花费几日,才能见个分晓。反正已经这样了
,不如就此打住,等候盟主的到来。”
彭和尚道:“小师妹,你的想法我不是没有想过,但盟主要我们逼近点苍五十里左右,方可停步。盟主若是来到,见我等止步于三百里外,叫我如何担当得起?”
南海菩萨叫道:“这又不是大师兄你一个人的责任?”瞟了地狂天的背影一眼,道:“地老是我们的首脑,盟主即便要责怪,也只会……”
彭和尚喝道:“住口!小师弟,休得胡言乱语。”
这时,沉思了半天的红叶真人忽然说道:“彭老,贫道倒有一计。”
彭和尚道:“真人请说。”
红叶真人道:“彭老安心率领大军在此一面守护地老,一面等候教主的到来。贫道带领一些人马绕道过去,做好准备工作,以便迎接教主的圣驾。”
彭和尚道:“这……”
红叶真人笑道:“彭老,云南的地形,贫道再熟悉不过了。点苍派倘若率先发动攻击的话,贫道自有退避之策,谅他再有能耐,也找不到贫道等人的行踪。”
彭和尚一想也对,这里毕竟是红叶真人的“地盘”,又有谁比他还熟悉这一带的状况呢,再也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