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假期还有一天的时候,四姑终于回来了。这位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四姑也不知道去做了些什么,连续七天没有回家的她在刚回家就带回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让我大吃一惊。
向丹琴。
以四姑的说法,向丹琴是和四姑一起回来的,两个人之间不存在谁邀请谁或者说谁赖着谁。当向丹琴进门的时候,我就知道接下来将会是一场恶战,我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就等着向丹琴发难。
但是,向丹琴在进门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和安诗情问了个好,然后和四姑及安诗情三个人坐在一起聊着天,气氛相当的融洽。
但是,我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这向丹琴来我这里也不知道是图个什么,难道是要我对那天晚上的事情负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的脑门上忽然冒出了一层汗。
想来想去,我的确是应该对向丹琴负责的,只是我不知道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我承认那天晚上的事我有些后怕,虽然没什么事情发生,只是她突然到来,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陈伯,你觉得她来做什么?”我问陈伯。
陈伯反问我:“我怎么知道,这得问你啊。”
我这才想起来,陈伯并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始末。我也没打算告诉陈伯,如果让陈伯知道了或许会给我一丝建议。
现在呢,不行。我不能说,也不打算去说,除非他主动问。这些事情真的不好说,说出来也是尴尬。
在我心里忽然对陈伯开始设置起了一道防线,这是男人之间的防线,是秘密的,是不能对任何人说的,也不能随意的表露出来的。这是一种难以言传的感
受,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能在心里慢慢的体会。
看着向丹琴和安诗情及四姑三人聊天聊得特别开心的时候,我忽然有一种罪恶感。这种来自心里的罪恶感让我一时半会无法说得清楚。
反过来想,如果向丹琴真的要求我做些什么,那么安诗情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情再向安诗情解释一下?但是我该怎么开口呢?
现在全校都知道我和安诗情的事,如果向丹琴在这时候突然的给我来一记狠的,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非常痛苦。
正当我愁眉不展的时候,陈伯忽然对我说:“小羽,出去买点菜,去不去?”
“去!”我立即说。
和安诗情她们打了声招呼,我便和陈伯出去了。
到了外面,陈伯给我发了一支烟,然后说:“你心情不好啊?”
我点点头,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
“看你心不在焉的,就知道你心情不好咯。对了,少抽点烟,这东西一旦沾上了,就不容易戒掉了,我当年戒过好几次,但都没有成功,你爸爸总是说我没有定力,小羽,你有定力没有?”
“什么叫定力?”我问。
陈伯笑了笑,说:“定力就是男人的一种特殊技能,当然了,女人也有这种技能。我看你刚才有些心浮气躁,屁股在椅子上快成陀螺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没有。”
陈伯依然是笑了笑:“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难道说你非要在心里给我设置一道防线你才觉得安全,错了,不管你做了什么,陈伯永远都站在你这边的。”
说道陈伯,他真的是一位好人,当年他和爸爸一起创业,但后来不知
道因为什么事情突然退出了商业圈,爷爷那会给了陈伯一笔钱,让他回到国内修养,爷爷去世之后,我爸爸对陈伯也十分照顾,虽然他现在和我在一起,但是我从没有把他当佣人看待。对于那一次陈伯忽然退出商业圈的事,我心里有许多疑问,但是一直都没有问,我知道陈伯心里也有秘密,有时候我常看着他一个人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陈伯当年也年轻过,想必也有一些韵事一和一些忘不掉的人吧。
陈伯老了,但是和我在一起,却如同兄弟一样,而陈伯又和我爸称兄道弟,所以我和陈伯之间的关系是不伦不类,有些奇怪,虽然如此,我和陈伯的关系依然那么好,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而产生过隔阂,现在听他问我,我真的有些不好回答。想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不说,陈伯又在担心,这下子弄得我进退两难。
“是不是觉得不好说啊?”陈伯说,“那我不问了。现在的年轻人心里总有些秘密,我不问就是了。”
“不是的,陈伯。”我说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了。”
“是关于那个女孩的事?”陈伯忽然问。
“啊?”我惊讶的说道,“你知道了?”
陈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我看到的,我这双眼睛可没花哦,你和那叫向丹琴的女孩关系不错吧?是不是有些事情让你很困扰,比如脚踏多只船?”
“啊?”我再次惊讶,仿佛全身上下都让陈伯看透了,“您是怎么知道的?”
陈伯停了下来,在路边找了个公交车站坐了下来说:“其实,我也不用怎么去看,从你的身上就能观察出来,不需要多研究,那女孩从一进门就没看你,但是他却和你四丫头一起回来的,而四丫头呢
又不太可能认识她,并且四丫头这几天又没回来,这说明向丹琴在这几天有可能就是和你四姑在一起的,我说的有道理吗?”
“有。”我不得不承认陈伯说得对。
“还有,向丹琴到咱们家的时候,看都没看你,但是却和小诗情聊得挺开心,一点隔阂都没有,而我看得出来她喜欢你,并且和你还有一层别人不知道的关系,所以我判断,向丹琴是刻意的接近安诗情,我敢保证,她们现在聊的肯定是你,小羽呀,你可别学你爸爸,到处留情哦。”
“我爸爸?”我摇摇头,“不会的,我不是那种人。”
“不不不,我没有说你是那种人,我只是说让你小心一些,有时候男人并非是刻意到处留情,有些事呢会控制不住的……”
陈伯说完,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仿佛在他的心里有许多陈年往事被翻了出来让他如此感叹一样。对于陈伯,我只是了解他的现在,他的过去我是一点都不了解。甚至我连陈伯的全名叫什么我都不知道,在他的身上有什么陈年往事我还真不清楚,这一次陈伯发出的感叹让我有些迷茫了,难道陈伯和我一样,也是处处留情?
陈伯收敛了心神,说:“她知道你家是干什么的么?”
“啥?”
“就是她知不知道你的家境!”陈伯说,“就怕招来个见钱眼开的。”
“我不知道。”
“哎……”陈伯又叹了口气,“这下你有得麻烦了。”
陈伯说完这些,便起身去了菜市场,其实我们家买菜都不是自己去买的,而是让人送过来的,那些卖菜的小商贩和陈伯都熟悉了,早晨的时候去菜市场运送货物,会给我们家送一些过来,这一次陈伯带我去买菜,应
该是专门给我说这些的。
去了菜市场转了转,随意的挑了一些菜,我又给安诗情买了一些她喜欢吃的紫薯和水果,然后回到了家里。到家后,安诗情已经把主食做好了。
一进门,我就感觉到了一股紧张的气氛。
向丹琴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四姑没在客厅,应该在卧室,安诗情在厨房里忙碌着。客厅里出奇的安静,见我回来了,她们一句话都不说。直到向丹琴见到我回来了才站起来对我说了几句。
我稍作回答,然后便把菜提到了厨房。
刚一进厨房,安诗情便把菜一把夺了过去,注意,是夺过去的,而不是接过去的,我一愣,问:“怎么了?生气了?”
安诗情恨恨的瞪了我一眼,说:“没有,不敢生气。”
“那你是怎么了?”
“没怎么。”安诗情突然的又对我笑了笑,“准备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更是尴尬到了极点,四姑拿着IPAD在看电视剧,电视剧里说的都是英语,好像是个大片。但我压根没心思管四姑在看什么,见她一直在看电视吃饭,对我丝毫不理,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向丹琴也在埋头吃饭,一会说一句,好像是在试图打破这种尴尬,但是安诗情却一点都不领情,自顾自的吃着饭,好像是在做强烈的思想斗争。
终于,陈伯先开口了:“明天上课了吧?”
陈伯这句话也不知道对谁说的,但肯定是我和向丹琴中的一个,我连忙接过话:“是啊,明天上课了。”
这时,安诗情突然放下碗筷,对我说:“你进来一下。”
我忽然感觉到头顶上有一股乌云罩顶,一场****即将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