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舟被奇葩的岑火莲缠上的事情白秋落自然是不知道的,恐怕就算知道了,她也会觉得他是活该,而不是同情他。
留在医馆坐镇的孟东海看到有人抬着腿被碾得血肉模糊的翠芬进门时还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怎么伤得这样严重。”
抬着翠芬进门的两个壮汉简单的叙述了一下过程,孟东海也是大怒。
“果然是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呸。”孟东海说着,忙让两人将人往后院抬。
后院里,白秋落来了之后便特地让人收拾了两个房间出来,作为暂时的病房来用,提供一些伤重无法回家的人暂住。
刚将人抬到房间里,白秋落也回来了。
她没耽搁,喊上孟东海,两人一起替翠芬检查伤腿。
瞎眼婆和二丫就在旁边等着,眼巴巴的看着,小声的抽泣着。
两人连放声大哭都不敢,就怕吵到了白秋落和孟东海。
邵南初就在屋里休息,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不可能瞒得过他,也推着轮椅来到了一旁的临时病房。
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替翠芬检查伤口的白秋落身上,虽看似面无表情,可眼中却生了暖意。
白秋落和孟东海替翠芬检查过后,倒是松了口气。
虽然翠芬的腿看着伤得很严重,但好在并没有伤到骨头,只要好好养着,这腿瘸不了。
白秋落转身冲着瞎眼婆和二丫说了这个结果的时候,两人都惊喜无比。
瞎眼婆更是要冲着白秋落跪下:“白大夫,你是好人,你是最心善的好大夫,我们家翠芬今天多亏了你了,多亏了你啊。”
白秋落忙伸手拉着瞎眼婆,不让她跪下。
因为这个举动而牵扯到了肩上的伤口,疼得微微蹙眉。
“婆婆你客气了,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本分,更何况今天的
错在他们,您别这样。”白秋落忍下疼,忙说。
“姐姐,谢谢你姐姐,如果不是你,我娘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姐姐,我给你磕头了。”二丫也很是欣喜,忙冲着白秋落磕头。
白秋落虽然拉住了瞎眼婆,但是却没有多余的手去拉二丫,只能无奈道:“好了,头也磕了,别跪着了,快起来吧。”
她实在是不能理解二丫和瞎眼婆为了表达感激之意执意下跪的举动。
但是她知道,如果什么都不让他们做,只会让他们更加的难过和忐忑吧。
两人还在不住的道谢。
一道清冷的声音划破众人的耳朵,传到了白秋落的耳中。
“落落,过来。”
白秋落闻声看向邵南初,见他就在门口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略感莫名其妙。
他怎么看着……不太高兴?
不过虽然这么想着,但是白秋落还是乖乖的走到了邵南初的身旁。
“吵到你了吧,有个病人……”白秋落张口解释。
邵南初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光顾着别人,怎么不管管自己身上的伤。”邵南初冷冷的开口。
他素来冷漠寡言,清清冷冷的,所以旁人也不觉奇怪,但白秋落闻言却微微打了个哆嗦。
他对她其实从不曾这样冷漠过。
虽看似冷淡,但眉眼中总会流露出淡淡的暖意和纵容,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这般冷漠,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但也因为他的提醒,她这才想起她方才被岑火莲抽了一鞭子,这会儿肩膀处火辣辣的疼着。
一旁心疼了许久却无法开口劝说她的苟泽盛顺势爬杆,忙道:“对啊姐姐,你肩膀上的伤还是要快点处理,别回头发炎了就不好了。现在肯定很疼吧,我帮你上药,药膏我都准备好了。”
在苟泽盛的心里,白秋落才是
重中之重,所以一回来,白秋落和孟东海忙着处理翠芬腿上的伤口,他却是翻出了白秋落之前准备好的药膏,准备等白秋落一空下来立刻便帮她上药。
白秋落看到苟泽盛手中的药膏,知道他一直牵挂着她,心里一暖。
“谢谢小盛,姐姐自己来就好了。”白秋落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浅笑。
倒不是她戒备着男女有别不愿意让苟泽盛替她处理伤口,而是旁边这人都要化身冷库了,她怕她要是胆敢答应让小盛处理伤口,他能撕了她。
为了她的小命着想,白秋落还是很识时务的。
伸手接过苟泽盛手中的膏药,邵南初抓着白秋落的手便往屋里去。
他坐在轮椅上,哪怕只是用一只手推轮椅,速度也绝对是不慢的。
白秋落跟在轮椅身旁,却是在心里轻笑。
这人装残废倒是合格,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自己是个残废,便是这种时候也始终记着。
两人很快的回到了白秋落的屋里,关上了房门。
苟泽盛看着紧闭的房门,用力的握了握小拳头,最后无力的松开。
虽然他很不想将姐姐给让出去,但是这种时候,他想姐姐应该是更想要南初哥哥陪着的!
白秋落的房里,她正羞红着脸和邵南初大眼瞪小眼,纤细的手紧紧的抓着胸襟不松开,一副要被欺负的小媳妇的模样。
“我……我自己来上药就好了,不用麻烦你的。”白秋落呐呐的开口。
虽然伤的是肩膀,但是位置多少有些尴尬,往下一些就是胸口了,这让她怎么好意思在邵南初面前宽衣解带?
她虽然来自现代,但是在这方面还是挺古老的,要不然上一世也不会和云舟谈了七八年的恋爱,却没有和他滚床单了。
当时不就是因为她想把第一次留
在结婚的那天吗!
可惜她没想到人心易变,得不到的除了会变得美好之外,也会让人心不足,所以云舟出轨了。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云舟出轨之后却没有和她分手,但是他为了身体欲望劈腿是事实!
而眼下在礼教严苛的古代,她虽然已经喜欢上了邵南初,但是要她不顾忌的在南初的面前宽衣解带,她也是做不出的。
邵南初面色微冷,“我不会看不该看的地方,就替你上药。”
他声音清冷,眼中似乎也没有多少情绪,但是白秋落却隐约的感觉到了他的在意。
原本的坚持在他冷漠的面具下溃不成军。
忍不住软了神色,轻柔道:“好嘛,我让你替我上药就是了嘛,你别生气。”
邵南初依旧冷着脸,没有开口,沉沉的脸色让人倍感压力沉重。
白秋落怎么会知道,邵南初根本不是因为她不让他上药而生气,他气的只是,她受伤了,他却没能护住!
明明他当时也不在场,心里却难免怨怪自己。
如果他在场,他定然是不会让她受伤的。
白秋落红着脸小心翼翼的解开了腰带,斜对襟的衣服被她纤细的手拉下,露出了肩膀的雪嫩白皙的肌肤和左肩上刺眼又狰狞的伤口。
白秋落没有将衣服全部脱下,只是将衣服下拉,露出了肩膀和肚兜的带子,就跟穿了露肩装似的。
“好……好了……”白秋落细若蚊吟的开口。
虽然在现代露肩露大腿什么的都是正常的,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在邵南初灼灼的目光之下,她总有一种自己一丝不挂的感觉,呼吸都带着几分紧张的热意。
邵南初眼中不带丝毫的情欲,落在她伤处的眼神溢出心疼来。
他沉默的抿着唇,“房里的药箱呢?伤口要先消毒吧。”
跟在白秋落身边救了,虽然不是学医的,但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处理伤口的基本步骤,邵南初也是知道的。
白秋落把放药箱的地方说了。
邵南初站起身,大步朝着她说的地方去了。
屋里没有人,他自然也不用刻意去装残废。
事实上,这次如果不是冒出来一个孟云舟,他都不打算装残废了,如今却是为了算计,而不得不装了。
邵南初很快的拿了药箱过来,站在白秋落的身前,动手替她清洗伤口。
古代的东西贫乏,白秋落还没能研究出专业清洗伤口的东西消毒水和碘酒来,清洗伤口用的都是烈酒,所以当烈酒沾到伤口的破损处,她当即疼得微微打了个哆嗦。
“这会儿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这伤怎么回事?”邵南初察觉到她的瑟缩,同样心疼得不行,一边冷着脸说话,一边却是放缓了手上的动作,尽力的轻柔。
白秋落自然感受到了他的举动轻柔,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这才笑着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遇到了不讲理的人,我算是明白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话了。”
白秋落说着,便将之前遇到岑火莲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最后,皱着眉不喜的开口:“你都不知道她有多讨厌,多高高在上,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可恶心人了。看她那架势,家里的背景应该不会简单,也不知道县令愿不愿意帮忙。”
“一个小县城罢了,再大也大不过县令,你之前帮他救过人,这事儿是他管辖失职,无论如何也是要给你个交代的。”邵南初淡淡的开口。
白秋落若有所思的点头,“这些我也明白,只是怕我的份量不够让他强势插手这事儿罢了,说到底,权势诱人。”
白秋落说着,不由得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