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存一个人呆在温家,他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频道,上面正在播报非常普通的都市市民新闻。从前的温思存很少关注新闻时政,他不太喜欢这些严肃没有简单乐趣的东西,年轻的时的他喜欢运动,看各种比赛,那种激动人心的感觉让他神往,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得了永久性心脏病。他花费不少时间接受事实,调整自己的心态面对一切。后来的温思存并不喜欢自己,他感觉似乎已经提前过上了老年人的生活,尤其是温半夏结婚后这种感觉异常强烈。
不过,说起来,这把年纪确实已经是老人了啊。温思存漫无目的的想着,目光还是落在电视机闪烁的屏幕上。
很长一段时间,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家中只有他一个人,温半夏住在顾宅,大概每隔几周回来一次。而空荡荡的房子内只有温思存一个人,他本就因为心脏病放弃了很多乐趣,每天的生活最多就是早晨起来下楼溜一圈,偶尔和遇到的人坐在小亭子里下几盘棋,下棋时周围会围过来许多老人,他们津津有味的点评着棋的走向,这时的温思存会感到快乐,他会微笑着用手捏住棋子,坚
定自信的下在该有的位置上。
清晨活动完之后,温思存会去离家最近的早市,买上几分便宜美味的早餐。对于温思存来说早餐的标配是几根油条一碗豆浆,偶尔还会来上两个甜饼。这些东西是温思存从小就喜欢吃的,一直到这把年纪也没变过,说来也是奇怪,他从没感觉腻过。
吃完早饭,就是难熬的第一段时光。
他不知道该再做些什么了,一开始他还会焦虑的从屋里踱步,企图找些不错的事情来打磨时光。但是后来他就放弃了,干脆坐在沙发上,动都不动的看着各个频道,虽然这些频道他并不喜欢。
时间长了,温思存发现最耐看的居然是曾经讨厌的新闻频道和各种时政。于是每天上午的无聊时光就依靠这个来打发。温思存喜欢吃饭的时间,他渐渐开始学着自己做菜,这可以消磨很多的时光,温思存经常拿着菜谱站在厨房认真研究着,他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手机,严肃的样子倒有些许滑稽。温思存最喜欢学习的,是复杂繁琐的菜肴,它们繁杂的工序几乎可以让他的一天中减少两三个小时,有时中午饭时间会推迟到下午4点,温思存不在
意这些,肚子不像年轻时那般不易满足了,他吃一点就会感到饱,现在的吃饭最重要的恐怕也只是品一品手艺有没有进步,深层次来说就是消磨时间而已。
吃过午饭后是第二段难熬的时间。
温思存依旧选择看电视来打发,他也没有其它选择的余地了。
晚餐温思存很少吃,看完电视后他回到自己的书房,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看起来,有些是曾经看过忘记的,有些是记得内容但仍想回味的,还有的就是新购的书籍。
书籍果然是不错的东西,温思存在这时会很赞同古人说的话。
晚九点,温思存准时入睡。
日复一日的生活丝毫没有改变,此刻的温思存依然坐在沙发前看电视,只不过从脑海中稍稍抱怨了一下,但消极的想法很快被赶出脑海,剩下的是电视正在播报的那句“养猪场现已冻死43头猪……”
就在这仿佛永不改变的生活中,一个特殊的声音打破了宁静,是电话的响声。
温思存眼睛一亮,低头去看,当发现不是期盼中的那个备注时心一沉,这是一个陌生号码,大概是推销广告吧。温思存没有接起,继续看电视,等着铃声自己停止。
铃声果然停止,但是很快再次响起来。温思存眉头一皱,居然又打了第二次,看来不是推销的,也许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吧。于是温思存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温思存并没有听出他是谁,礼貌地问:
“你好,是否打错了?”
“完全没有,我就是打给你啊,温思存先生。”对面的声音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就像是想笑却憋住说话的感觉,温思存感到奇怪。
“那请问你是。”
“我叫钱程浩。”
温思存听到这个名字,差点没把手机摔了,这个名字…这个人,他发过誓见一次就要打一次,现在这小子居然还敢给他打电话,他的眉头越皱越深,总感觉没有那么简单,他看了看电视上的画面,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上了,屋里忽地陷入黑暗。
“怎么不说话了呀,温思存…叔叔?”对面传来笑声。
“有屁快放!”温思存很想挂了电话,但是害怕对方说的事情和温半夏有关系,于是压抑着暴怒的情感。
“哎呀别这个态度嘛,我给你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你女儿是个婊子。”
温思存听到这些话气血都冲上大脑,他愤怒的捏紧电话
张口要骂钱程浩,情绪异常的激动,连手掌都在发抖几乎握不住电话。就在他的声音要发出的时候,也许是血液霎时间上涌挤坏了内脏,温思存突然发不出声音,整个人卡在了原地,身体一动不动。
电话那头的钱程浩依旧在用恶劣的语言攻击着温半夏,可是温思存已经听不见了,手机已经被扔到了地上。
3秒的静止后,温思存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身体都被咳嗽带动,血液顺着口腔鼻腔喷出,他睁大眼睛用手捂住嘴,手上沾满黏糊糊的鲜血。
不好,不好……药,药!
温思存还存有最后的理智,他伸手想要去拿放在桌上的药,可惜已经没有过去的力气,艰难的挣扎后,温思存还是无力的倒在了漆黑的房间里。
静寂无声。
另一边,温半夏和杨依依分别后,高兴的回了温家,郁闷的心情几乎都被杨依依给治好了,她还说推荐杨依依去做心理医生呢。
打开门,温半夏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的微笑立刻僵住,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喊。
“爸!”
温半夏立刻打120将温思存送去医院,但是在交医药费时发现没带钱,只好打给顾安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