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爵算好了时间,开车到平日里接半夏下班的老地方,眼巴巴的望着等着半夏出来。果然不出所料,温半夏正往民政局门口走着。
温半夏远远就看见了,几乎每天都要坐的车子,怎能不熟悉?往日里,只要一望见它,想着车里有自己想要见的人,便总是满心欢喜。步伐也会不由得快起来,即使这几百米,也觉着远,想要立刻马上见到他。
今天,温半夏也加快了步伐,但心情不同往日,她只想快点更换视野的东西,只是那车和那人却慢慢占据了整个眼前。此时,她希望自己一叶障目,假装接自己的人并不存在。她只想快点离开,快一点,再快一点。
但该来的还是来,顾安爵紧紧盯着半夏的每一步。他也明白,今日的步伐与之前尽不相同。
突然,温半夏打算拐弯了。
“她想去哪?我这么大个人立在这她看不见吗?”顾安爵不解,但身体却迅速往温半夏走去。
“你想去哪?”要赶上温半夏并不费劲,三步并作两步。顾安爵走向她,拉住她的手询问。
“能去哪?打车回家。”半夏看都没看他,只冷冷得答了顾安爵,
打车二字说的格外重。一改固有的口吻,这股冷漠让人怀疑眼前的到底是不是温半夏。
不多说,顾安爵便拉着温半夏往自己的车走,温半夏试图挣扎,固然拧不过顾安爵,只得服从。
顾安爵为她打开车门,半推着温半夏到副驾驶上,为她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仍按他的计划,带温半夏去餐厅,吃晚饭。习惯依旧是熟悉的餐厅,熟悉的菜,熟悉的她。
顾安爵一系列动作日常举动,每次顾安爵来接她,一看她走近,便会为她开好车门,坐好了系好安全带,再回座位出发。一次不落,今天也是。温半夏的心有一点点被触动,但是那伤心的一幕幕还在眼前。撕心裂肺的哭与漫长的等待,是多么煎熬与痛苦。
温半夏固然选择沉默,因为心被火气占据了,抽不出空间来说话。
“半夏,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顾安爵试图挑起话题,温半夏之前的解释他什么也听不进去。
温半夏没有回答,他向顾安爵解释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对待她的。小女生的小性子早就不知把理智击退到了哪个角落,“我什么也不想说,你也尝尝这无人回
应的滋味吧。”温半夏心里默默想着,并不出声。
“叶枫到底是谁?”顾安爵又开始了询问。他也渴望得到回应。
温半夏不说话。
他还是问“你不打算说明你们的关系吗?”
……又是连环的几次试探,顾安爵想把这个问题说清楚,换做是其他人,他早就翻脸不认人了。
但温半夏还是沉默,眼镜只呆呆望着窗外,不知思绪飘到了哪,丝毫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顾安爵轻压的怒气有点忍不住了,把着方向盘的手有些许颤抖,于是他找了个路边将车停了下来。
还是沉默,尤其是连续几次话题抛出去没人回应后,车子里的空间显得格外狭小,氛围紧张到快要让人接近窒息了。
这可怕的局面总得有人来打破,“温半夏,你到底怎么了?”顾安爵不想这局面变得太僵,平时这个时刻都是两个人互相倾诉的,这一下,落差太大了。大到让人觉得还不过气来了。
顾安爵身子转向她,扶着温半夏的肩膀,轻微摇了摇她,渴望而又焦急的眼神里诉说着的是他,在等一个明确的答案。
温半夏满脑子都是那天的场景。自己如何向他
解释,又是如何边跑边哭,就连跑了好远,还是撕心裂肺地哭。在她奔跑的那一刻,她多么希望顾安爵能追上来,什么都不用说,只要给她一个拥抱,那便是最好最好的答复。但是顾安爵没有,甚至没有给她一个信任的眼神。那自己在她那算什么,为什么一点信任都不给他。
但是为了不让父亲担心,她悄悄地抹了泪水。就连父问到顾安爵时,还在替他说好话……
顾安爵的询问他也听不进去,那些话就想灰色的泡泡,还未传到耳朵里来,就被内心的伤痛刺破然后化作虚无。
直到车子慢慢地停下来,顾安爵摇她的肩膀。她才冷冷地答了:“叶枫只是我师傅,你误会了。”
“好……”顾安爵意味深长地回答她。其实自己并不是怀疑温半夏,两日恩爱的场景历历在目,只是看到温半夏见到叶枫与他太过热情,太过亲密了况且他还拉着温半夏的手一直不放,这是赤裸裸地挑衅了。顾安爵向来容不得这种情况出现。
“那为什么不试图松开他的手?”这是顾安爵心里尚存的最后一个疑问。
“他当时情绪太激动了,我还没来得及
松开你就冲过来了。”温半夏还是冷冷地回答,面无表情。
“好。”又是一句好。顾安爵还是觉得温半夏有错,却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那天温半夏离开时的哭声,一次又一次牵动着他的心,他是深深地爱着眼前这个女人,自然不能容忍她与别人的男人有亲密的举动。当爱的太过深沉时,这种爱会化为强烈的占有欲。那是对深爱的人一种无法匹及的伤害啊。
但是也就是爱的太深,也不想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别人不行,自己也不行。顾安爵突然醒悟那天任由她离开其实也是一种伤害。她在风中边抹眼泪边跑时,自己为什么不追上抱住她呢?“温半夏再怎么,都是他挚爱的人。”
半夏其实也稍稍平静了,如果换做是自己,也会气到炸裂的吧。或许设身处地想一下,事情反而没有想象的糟糕。但脸上仍摆着,并不好看。
顾安爵细细揣摩许久,怒气也慢慢消下去。眼前的温半夏半嘟着嘴,眼镜微肿,一定是哭的太多了。心生怜惜,只一把把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好啦,好啦,是我的错。”安爵主动妥协,手臂搂地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