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者招待会上离开，估摸着小朋友还没睡着，顾书锦又拨了通视频电话过去。
接通后，只能看见对面是一堵白墙。
林娇娇小心谨慎地朝着镜头探探脑袋：“结束啦？”
“嗯，结束了。”
顾书锦忍着笑意，“出来让哥哥看看。”
只见林娇娇扛着把小竹椅在镜头前放好，端端正正地坐上去。
身上穿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小西装，生疏地打着领带。
头发扎成个高马尾，小脸板起来：“书锦哥哥，你看我严肃吗？”
顾书锦：“……”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不太能跟得上年轻人的脑回路。
难不成年纪真大了？
见顾书锦沉默地看着自己，刚提了一口气的林娇娇瞬间萎靡。
认真的小脸松懈下来，捏紧小拳头说：“我以后都这么跟你视频聊天，这样你给别人看的时候，别人就会觉得你的夫人很厉害！”
顾书锦的心被她软得不像话，点点头：“嗯……我们家娇娇本来就很厉害。”
“你胡说，人家看见我穿睡衣喝牛奶，肯定会觉得我是小朋友的。”
林娇娇还沉浸在自己肯定被人看扁了的忧伤里，站起身来转了一圈给顾书锦看，期待地问：“我现在像不像成功人士，都市丽人？”
顾书锦：“……”
他艰难地点了两下头：“像。”
成功人士？
都市丽人？
更像是小学生偷穿大人衣服。
不过说真的……
这身打扮玩起来……应该别有一番风味。
下次见面可以让小朋友这么穿着试试。
得到肯定回答，林娇娇满意地点了两下脑袋：“我就说嘛，我一直都很有商业精英的气质。”
顾书锦：“……”
你从哪里得来的这种自信？
他轻咳一声，正要将小朋友扭曲的自信心给扳正，就听见对面传来敲门声：“娇娇，你同学来找你了。”
“谁呀？”小朋友快速地扭过头，马尾乱飞，甩在屏幕上，圆润的后脑勺正对着自己。
白皙肩颈勾人。
真想吻一吻。
“是个男同学来着，说自己有急事找你。”
顾书锦：“！”
男同学？
他登时警铃大作。
大晚上的，来找异性有急事，肯定不怀好意。
小朋友肤白貌美，多得是追求者。
但是外面野花再多，能有自己这个家花香吗？
林娇娇从小椅子上站起身，凑近镜头，软乎乎地说：“那我出去看一下，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顾书锦微微眯起眸子，眼底划过一抹占有，压低了嗓音，语气中糅着一抹危险气息道：“林娇娇，带我一起出去。”
“啊，好。”
林娇娇觉察到他的异样情绪，点点脑袋。
怎么突然好像生气啦？奇怪。
她将手机装进西装口袋里，开门出去下楼。
只见别墅门开着，程秀云往外探了探头，忧心忡忡地看了眼林娇娇，要说的话硬生生憋回去，换成了：“你怎么穿成这样？”
是什么新的时尚潮流吗？
她怎么看怎么别扭。
林娇娇得意一笑，跑到她跟前迈着小步子转转转，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漂亮吗？成熟吗？知性吗？”
程秀云毫不犹豫道：“不。”
林娇娇：“呜——”
她垂头丧气地垮着小脸走出门，看见花园里站着个身量很高的少年。
“余城？”
他来找自己干什么？
林娇娇屁颠屁颠跑过去，拍拍西装，认真且执着地问：“你看我像不像成功人士？有没有白领那感觉？”
余城五味杂陈地看了她一眼：“没有……”
他又很快找补道：“但是还是很漂亮的。”
林娇娇：“哦……”
呜呜。
全世界只有顾书锦最好。
其他人都没眼光。
“你穿成这样干什么？”余城稍稍紧张，刻意想活络活络气氛。
林娇娇抬起脑袋，有力无气道：“穿给顾书锦看呀。”
余城：“哦，这样啊……”
他脸上的失望一瞬间放大。
微微攥紧拳头，按捺住心底的痛楚。
上次徐佳宁的表白就像是给自己提了个醒。
不争取就什么都得不到。
那他何不拼这一把。
林娇娇是他见过最最单纯的人，对于感情上的事情想来不可能靠她自己开窍。
说不定拉她一把，她也能考虑考虑自己。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林娇娇终于想起正事，疑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余城呼吸微微停滞。
想过一千遍要说的话卡在嘴边。
这对看着自己的眸子清澈透亮，在深夜里散落着细碎的星光。
他感觉到一瞬间的窒息，这辈子从未有过这么紧张的时刻。
他张了张嘴：“那个，我喜……”
“你不会想跟我表白吧？”林娇娇比他更快一步，甜软的语调打断他，大眼睛里充满了疑问，“我可是有夫之妇！”
“当，当然不是。”
千算万算，没算到林娇娇会在这种关键时刻说这样的话。
余城瞬间被打乱手脚，下意识地反驳出口，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林娇娇揉揉眼睛，有点困倦道：“不是就好，你吓死我啦，我看电视里面都是这么演的，要是你真跟我表白，我就一辈子不跟你讲话啦。”
“啊，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结婚了呀。”林娇娇语气认真又笃定，“顾书锦对我很好的，我才不要出轨，出轨是犯法哒，而且，我才不要跟想做小三的人玩呢。”
余城：“这样啊……”
他苦涩地笑了笑。
心中一阵后怕。
林娇娇这样的小姑娘，容易被吓到。
若自己真表白了，说不定这真是最后一次对话了。
林娇娇点点头：“所以你刚刚要说什么呀？”
“没什么。”余城冲她笑了下，“刚好路过，想问问你对毕业设计有没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一起做。”
林娇娇摇摇脑袋：“不用啦，我已经想好做什么了，不打算组队，你问问余叶他们吧！”
“……好。”
意料之中。
余城攥紧了手中的丝绒礼盒，递出去，“那这个送给你，我给余叶买的，顺带也给你买了一个。”
林娇娇看都没看一眼，还是摇摇头：“不用啦谢谢你，你都拿去送给叶叶吧，我要睡觉啦。”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