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起床啦!走!上街去!”
心的母亲早早地叫醒了心。
“妈,上街去啊!那要得!好久都没有上街啦!”
心从火炉楼上的简易铺上翻身跃起,欢呼。
由于那个时候,心的家里只有两间房屋。一间“桃屋”,也就是一般所说的“客厅”。一间火房,从中间隔开,外边生火做饭用,以边是父母的卧室,中间夹的是竹壁子,在靠墙的一方留一道门进出用。
早些年农村家庭,一般靠女性睡那头的床头地面上放一个尿痛。一是为了晚上解小手方便,二是积尿作农家肥用。用积存的尿去浇菜蔬之类的,菜蔬长势更好,更青更嫩。
关于积尿积肥,其实是一种风俗习惯,听老人讲:“那是积财的意思,不让肥水流走了。”
但按现在科学养生角度讲,那样放一桶尿液在卧室里,散发出来的浓烈的尿臭味,是极不卫生的。
尿臭味里面主要含有氨气,氨气是无色有刺激性恶臭的气体。
虽然尿液的直接成分一般是没有氨气的,但是尿液中含有尿素,尿素可以水解生成氨气,因此尿液会有骚臭味。
低浓度氨对粘膜有刺激作用,高浓度可造成组织溶解坏掉。
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富裕,有的家里买了“夜壶”,有的幽默地叫它“夜鸭子”,但它有一定局限性。
那个时候,心的家里只能用得起尿痛,但也不是专门的尿痛,而是用的一只粪桶。
有的稍微好一点的家庭,是有专门的尿痛的,而且还有几个,尿痛比粪桶大一些,模样好看些,做工也比较精细些,因为它要长年盛水,质量差了,装不稳尿液。
尿痛一般只用于地面,可是楼上,尤其是竹楼上,就不能用它了。
由此可见,尿痛不是贵重的器皿。
但是人还是可以在竹楼上睡觉,人是比较贵重的。
又比如,酒壶一般是用来装酒的,夜壶一般是用来装尿的。
假若,夜壶还是新的,可不可以用来装酒呢?应该是可以的吧!
假若用装过尿的的酒壶来装酒,你愿意接受吗?即使再洗它好多遍,恐怕你都不会乐意吧!
这不仅是用途正反的问题,更是心理的作用问题。
至于是用酒壶装酒,夜壶装尿;还是用酒壶装尿,新夜壶装酒,这是主人的权利及其爱好。
“罗9:21窑匠难道没有权柄从一团泥里拿一块做成贵重的器皿,又拿一块做成卑贱的器皿吗?”
曾经,心听母亲摆了一个故事。
有一个老婆婆,她有两个儿媳,一个儿媳比较憨厚老实,另一个儿媳比较聪明伶俐。
老婆婆生病了,卧床不起,两个儿媳轮班照顾老婆婆。
有一天,一个儿媳宰了一只鸡炖起,给老婆婆补补身子,正准备端去给老婆婆吃的时候,一不小心,鸡肉掉了一块在老婆婆床头地面上的尿桶里。
儿媳给她婆婆妈说:“妈妈,我的不小心,鸡肉掉了一块在尿桶里去了。”
老婆婆说:“那没得事,你把它捞起来,洗干净给我吃,是一样的。”
儿媳知道婆婆妈很爱惜食物,于是就把掉进尿桶里面的鸡肉捞了起来,拿出去洗了,再才把那碗鸡肉端给她婆婆妈吃。
老婆婆边吃边说:“你好!你今后一定得大福分!”
老婆婆的另一个儿媳听说后,轮到她照顾老婆婆的时候,她也去宰了一只鸡,炖好后,给她婆婆妈端去。
另一个儿媳故意把碗里的鸡肉整掉一块在她婆婆妈床头地面上的尿桶里。
另一个儿媳给她婆婆妈说:“妈妈,我一不小心,把鸡肉弄掉了一块在尿桶里。”
老婆婆说:“那没得事,你把她捡起来,洗干净给我吃就是了,这是你的一片孝心,不能浪费了。”
另一个儿媳按照她婆婆妈的吩咐,把掉进尿痛的鸡肉捡起来,洗干净后,放在她婆婆妈的碗里,她婆婆妈把那碗鸡肉吃了。
老婆婆吃完碗里的鸡肉,反正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另一个儿媳站在老婆婆面前,想听他婆婆妈的祝福。
老婆婆只说了一句:“儿媳啊!你的孝心不错!”
后来,一个儿媳无论做任何事情,越做越顺。另一个儿媳在山上弄柴,被雷劈了。
心问母亲:“老婆婆的两个儿媳不是一样的做法吗?”
心的母亲说:“看起来是一样,其实不一样。一个儿媳是真孝,她把掉进尿桶里的那块鸡肉,捞起来,洗干净了,这些过程要准她婆婆妈知道,但是最后一步就是,她并没有把那块鸡肉放进她婆婆妈的碗里。另一个儿媳是假孝,另一个儿媳的做法,先前的步骤都是一样的,就是最后一步不一样,她恰恰就把那块她故意整掉到尿痛的鸡肉,放到了她婆婆妈的碗里,她婆婆妈能尝不出来吗?”
所以,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无论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要无故去刁难人家。
“提后2:21人若自洁,脱离卑贱的事,就必作贵重的器皿,成为圣洁,合乎主用,预备行各样的善事。”
接着说说,心他们家里的二楼简易床铺。
心的父亲真有办法,直接在楼笆折上,用几根木头把四下周围挡起来,“围湖造田”式的,在中间铺一些苞谷梗,棕垫之类的,再在上面放一床棉絮,棉絮上铺床单,简易铺就这样搭成了。
家里的几个小孩都睡这样的简易铺。有时候,小孩子学会了,自己就可以搭这样的简易铺了。
心等不及了,心的心早已飞到街上去了。
心的母亲做好了早饭,心和母亲吃过早饭后,就要准备启程上街咯!
心和母亲一人背一个父亲亲自编制的背篓。
心的母亲在她背篓里放了一小口袋白色的东西,心也不知道是什么。
心和母亲走在上街的路上,心一路蹦蹦跳跳的,哪怕路上坑坑洼洼的,心都不怕!
路两边的住户看见了。
有的问:“你们两娘母到哪去?”
心的母亲说:“我们到街上去买点东西回去。”
有的喊到屋喝茶,有时心的母亲就到了他们的屋,寒暄,喝茶。
有的说:“你的这个儿子就像一个女娃子,那么害羞!”
心的母亲说:“他就是胆子小啊!”
有的说:“是要把你儿子多带出来走走,可能胆子要大一些!”
那石梯子路,高一步,低一步的,走起来很费力的。
有的地方相当于就是在扒岩,有的地方犹如穿窄巷子,有的地方是过甩甩桥,只是距离不是好远,摇晃得不是很厉害。
从屋头走到河坝,大约两个小时。
过大河时,是走跳蹲,就是过一些大石头,隔一段距离有一个大石头,大石头与大石头之间全是水,而且水还比较大。
心的母亲牵着心,一个大石头接着一个大石头地过。
可是,心以前没有走过这样的路,没有一点经验,心的眼睛就把流水盯着。
心的眼睛一花,整个身子一扭,落水了,心的母亲也被心也拉下水了。
“心,心,心……”
心的母亲急促地喊到。
心的母亲没有拉住心,被河水冲走了。
心除了只听见“咕噜,咕噜”的喝水声,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心的母亲跑在后面又喊又闹,四处没有任何人应声。
心被河水冲到了一个石缝里,竟然自己又爬了起来。
从心落水的地方到他爬起来的石缝处,大概冲走了一百多米远。
心的小背篓被水冲跑了,也就不要了,还给心减了一件包袱。
万分焦急的心的母亲终于放心了,他的儿子有救了。
心的母亲说:“只要你人爬起来了,就是大事,不晓得是那位“菩萨”在保佑。”
那时,心的父母很相信迷信,后来他们信奉基督,力争多做善事。
但做善事,不问前程。
“多3:1你要提醒众人,叫他们顺服作官的、掌权的,遵他的命,预备行各样的善事。”
“启2:19我知道你的行为、爱心、信心、勤劳、忍耐,又知道你末后所行的善事,比起初所行的更多。”
心浑身都是湿的。
心的母亲说:“心,你把衣裳脱下来,搭在我的背篓上,边走边晒。”
一个裸露着上身小儿娃子走在大公路上。路过的人都要看他一眼,心他们母子俩什么都不说,只管径直走路。
等心他们母子俩走到街上时,心的衣裳早已晒干了,裤子也边走边晒干了。
心的母亲首先到信用社去领村头帮忙弄的救济款,走了好几处,才找到银行人员开票,票据上显示“¥3.00”,相当于现在的好几百吧!
随后,心的母亲到街上买了一些大米和面条,桔子、梨儿等水果,还买了一些杂糖和橘红等等副食产品。
橘红就是橘子榨干后,放些白糖腌制而成的。心的母亲说:“橘红有止咳的作用。”
一切就绪,准备往回赶了。
回去的时候,就不再走那个跳蹲了,不再去冒险了,走了比较顺畅的路。
走至中途,心对母亲说:“好像有点饿了!”
心的母亲从背篓里拿出一小口袋白色的东西,就是早晨出门时装在背篓里的那个白色的小口袋。
心的母亲打开小口袋,原来里面装的是白米饭,还是热气腾腾的。
心的母亲在路边的树林里掰了几根小树枝,做了两双筷子。
母子俩正式吃午餐了!
心暗自佩服母亲!
真会节约!
真会准备!
心的母亲是当地出名的贤妻良母。远近来她家的客人,几乎都要弄一个“汤碗”他们吃了才准走。
“汤碗”,就是特地为某一个人或几个人弄的简易饭。
这是过去心他们老家招待客人的一种方式,肉丝煮面,鸡蛋煮面,或是猪肉、鸡蛋、面条三合一,或者干脆就是打几个荷包蛋,加些韭菜在里面。
记得有一年,心为他岳母家挑两个小猪仔去的时候,心的岳母就是那样弄的饭。
心的岳母递给心一碗面条,心吃着吃着,面条里面藏得有几个鸡蛋,鸡蛋底下又藏有肉丝,好像越吃越多,可能当时没有吃完。
时间久了,反正也记不清了。
心的岳母特地为心弄的那一碗猪肉、鸡蛋、面条三合一“汤碗”,激起了心对母亲的回忆。
虽然心的母亲已离世二十多年了,但是她那手可口的饭菜,心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