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心在他的表哥家里玩耍。
表哥的姨妹妹,也就是表嫂的妹妹也来他们家了。表嫂的姨侄女也跟着她妈妈一路来了。
正要吃午饭的时候,表嫂从里屋端了一个瓷盅儿出来。
她的妹妹把脸转向心这边,看了看心,然后说:“心还在这里!”
表嫂给她的妹妹递了个眼色,随后对心说:“心,你到火炉屋里去,火炉里烧得有些洋芋,你把它吃了嘛!”
山上称“土豆”为“洋芋”。
心说:“要得!谢谢表嫂!”
心兴奋地在火炉边剥着烧洋芋吃。
正在这个时候,魔闯了进来。
魔对心说:“你去看看她们外面在做什么啊?”
心走出屋外,看见表嫂正用一把调羹在喂她的姨侄女。
心走进屋,对魔说:“她们没有吃什么啊!只是表嫂在喂她姨侄女的饭!”
魔说:“你知道表嫂喂她姨侄女喂的是什么吗?”
心说:“好像是大米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魔说:“你看你,人家给你吃的是什么吗?”
心说:“我吃的是烧洋芋啊!”
魔说:“你吃的烧洋芋能给人家吃的大米相比吗?”
心说:“人家有给你吃的,就已经不错了!”
魔说:“你没看出来吗?表嫂他们?”
心说:“我们几乎天天都在这里玩耍,表嫂的妹妹和姨侄女很少来他们家,人家是客嘛!”
魔说:“心,你没看见表嫂每次都是给的烧洋芋给我们吃吗?”
心说:“你不爱吃烧洋芋?”
魔说:“不是爱吃不爱吃烧洋芋的问题,你不懂!”
心说:“你懂!你说!”
魔说:“不给你两个说了!脑筋又不开窍!”
魔始终没有把心说服,灰溜溜地走开了。
下午,心回到自己家里。
虽然大人对心的管理非常严厉,但是从未克扣过心的吃穿。
即使在弟弟非常小的时候,大人煮“罐罐饭”喂他时,心也能吃上一点点锅巴。
所谓“罐罐饭”,就是用瓷盅或是铁盅,直接煨在烧过了的炭火上煮出来的米饭。
心小时候,家住高山,大米非常稀缺,还是心的父亲出门卖药给人治病换回的大米。
哥哥吃弟弟剩下的锅巴饭时,还经常惹得弟弟哭闹,大人还以为是哥哥在抢弟弟的米饭吃呢?
在心的心里,还是比较清楚的,弟弟小些,哥哥要让着弟弟才对。
所以,心在他的表哥家里,就没好意思去“望嘴”!即使魔不停地“诱导”心,心不为所动!
我们老家管看别人吃饭为“望嘴”。
只是有的时候,心眼看着大人从盅儿里面舀出来的白米饭,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
尤其是刚刚煮出来的当年生产的新米的味道,更是引人入胜,不但说心想吃,连大人们都想吃。
人的鼻子就是有点闻不得美食,一旦闻到了,嘴巴里舌根周围就会产生唾液,俗称“流口水”。
比如像心,不管是饱的,还是饿的,不管是人家吃饭、吃零食,甚至抽烟,本来心不会抽烟,但他都会产生唾液,以此证明心的消化功能是非常正常的。
心虽未吃着香喷喷的白米饭,但是大人也为心准备了不少美食——烧洋芋。
每逢给弟弟煮“罐罐饭”时,大人们就在火炉里烧些洋芋。
“罐罐饭”煮熟了,洋芋也烧熟得差不多了。
弟弟吃煮熟的“罐罐饭”,哥哥吃烧熟的洋芋。
心从火炉里掏出一个个烧熟的洋芋,把烧熟的洋芋,往地上一搁,再捡起来捧到手心里,吹一吹,去除表面的灰尘。
刚烧熟的洋芋比较烫手,两只手同时捧着烫两只手。左右两只手交替拿着,左手拿一会儿,再丢向右手。右手拿一会儿,再丢向左手。如此这样反复多次,就不显得那么烫手了。
既然不是很烫手了,就可以开始剥皮了,左手捏住洋芋,右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合力把烧蹦出洋芋表面的皮子撕起来。
当然左右两只手有习惯方面的问题,没有严格规定用那只手捏,那只手撕。
根据各自不同习惯,有的是喜欢剥完皮再吃,有的是习惯于边剥皮边吃。
有的爱惜粮食,喜欢把洋芋皮子上粘连的洋芋泥都要啃掉。
刚剥完皮的洋芋,还是比较烫,就要边吃边吹。
这样的吃法有好处,吃进的是洋芋泥,吹出的是废气二氧化碳。
总的来说,吃烧洋芋大概有这些步骤:烧——掏——搁——吹——捧——捏——撕——剥——吃。
就吃一个简简单单的烧洋芋,就需要这么多的如此繁琐的步骤,真正生活不容易!
如果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那就需要更多更多的更为繁琐的步骤了。
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珍惜每一粒粮食,尊重每一份劳动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