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的老人抬起头，一片虚无，根本没有面容，只有两团火焰在瞳孔处跳动，一闪一闪。
肖天后退一步，眉头皱在了一起，“既然已死，何必装神弄鬼。你的两道神火，足以补齐我的人魂。”
“我的神火随时可以熄灭。赠与你又如何。”老者语气淡然。
“你在这里龟缩了无尽的岁月，等的不是神火熄灭。没有谁不怕死，尤其是修为到了神道，都想要寿与天齐。”肖天的更加淡然。
“你苟延残喘至今，也证明了这一点。你怕死，但是，你又心存不甘。不用和我将你的故事，我要你的神道本源，还有神魂之火！”肖天目光逼视老者。
“我的神魂之火消失，流风城就不会有存在的价值。在我的神域之下流风城不会有圣人，就算是外来强者，境界也会被压制在圣人境之下。这或许是我存在的唯一价值。”老人不为所动。
“说说你的条件。”肖天深吸了一口气，面对威胁他妥协了，他需要流风城的神域！
“杀了凌霄仙帝！”老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股无形的杀意，笼罩了整个流风谷。
肃杀的气息，让肖天皮肤生疼，这仅仅是一股威势，不蕴含任何的修为与法则！“这个感觉，很奇妙。”肖天摸了摸脸，两道血水顺着指缝留下。
“仅此而已？”肖天回应道。
“仅此而已。”老者同样开口。
肖天没有去问关于凌霄仙帝的事情，他不关心，杀个人而已，哪怕
是仙帝又如何。
“我要你的神道本源。”肖天说出了他的条件。
“我给你三十万英灵气，补足人魂。我的神道本源你还用不到。”老者摇摇头。
“当然是本神用了！”大鹅出现的很及时，伸展了一下颀长的脖颈，自认为优雅的拍打了几下翅膀，“你是凌霄麾下哪一部神将？”
“你是翎羽仙帝！”老人虚无的面孔竟然开始扭曲，似乎在经历着剧烈的挣扎，猛然间站起身来，向着大鹅跪拜下去！
“凌霄仙帝麾下流风！统帅西凌部五十万神兵！”老者身影铿锵有力。
“神兵神将何在？”大鹅展现出上位者的气势，目光扫过老者，“战败？”
“启禀仙帝大人，顾流风率五十万神兵，与晨雾雨在此一战！不辱使命，斩杀晨雾雨！同时，身受重伤，末将麾下五十万神兵残存不足一万，而晨雾雨麾下全部战死！”顾流风的傲然说道。
“晨雾雨的神道本源何在？”大鹅压制着内心的跳动的小心脏。
“在流风谷深处，那里有晨雾雨的传承，还有晨雾雨麾下五十万英灵气！”顾流风抬起头，看着身前的肖天，“我可以帮你补足人魂，甚至天魂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帮我杀了凌霄仙帝！”
“成交！”肖天仍旧没有回头去看顾流风！
大鹅刚刚准备开口，当他看到一团跳动的神火，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欢快的扑上了上去，直接融入到了顾流风的神道本源当中。
妖神镜
浮现，投射出一道光芒将大鹅和顾流风的神道本源笼罩其中。
只剩下了肖天和顾流风，顾流风的脸上生出五官，神色苍老，深深的褶皱好像随时有可能剥落。
“我不想听故事。所以，开始吧。”肖天没有注意顾流风的表情。
“好！不愧是翎羽仙帝追随之人！”顾流风没有讲述自己的经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到了那个人的承诺！
“儿郎们而在！”顾流风站在奈何桥上大喝一声，顿时，桥下的忘川立刻奔涌起来，隐隐有无数的喊杀声传出！
“万年前，我们为了荣耀，在这里一场血战！你们倒下来，我们赢了！”
“可是，属于我们的荣耀迟迟未曾到来！如今，我已经等了万年！”
“今天，我们重燃英灵气，只为得到一个公正！只为拿回属于我们的荣耀！”
“凌霄仙帝，为何对我等置之不顾！凌霄仙帝，如今你在何处，蔑视苍生！”顾流风句句泣血，带着不敢与愤怒，疯狂的咆哮着！
忘川的奔涌更加猛烈，一个个人形凝聚，穿着铠甲，向着顾流风跪了下去！
顾流风向着肖天一指，数不尽的英灵扑向肖天！
肖天感觉到一股力量正在使自己的灵魂变得圆满，他的灵魂就像一块干瘪的海绵，在不断地吸收着水分！
足足过去了三天，忘川河中的英灵气才全部注入到肖天的灵魂当中，河流干涸，裸露出沟壑纵横的河底，像是顾流风干瘪的面庞，褶
皱交错！
肖天睁开了双眼，精光闪现，他感觉到了自己强大的灵魂，以及蕴含在灵魂中的强大力量，他的人魂已经完全补齐，天魂尽管残缺，受到了滋养之后，已经不再那么孱弱。
顾流风身体更加佝偻，声音嘶哑，“你们该离开了。”顾流风大袖一挥，肖天被一股大力撕扯，消失在了原地。
黄昏之下光下，两生花变得黯淡起来，如血的花朵，在慢慢枯萎，变得灰白，失去了鲜血的滋养，它们将难以存活。
“足够了，我们该走了！”肖天回到了黄泉道，看到了正在摘取两生花的众人。
“我们去哪儿？”肖铭低声问道，“黄泉道上不回头，我们回不去了。”
“只要肯回头，哪里都有回头路。走吧！”肖天长叹一声。
“说的轻巧，当年你为何不回头？”大鹅的声音在肖天耳畔响起。
“仙古时代的神战，真的很惨烈。动辄百万神兵！”肖天喃喃自语，“为何会发生神战？难道真的是利益分配么？”
“仙古神战看似是一场利益分配的战斗，实则是有人在暗中推动。各方仙帝大战，天地间流血漂橹。就算是神境修士，随时都有可能身死道消！”大鹅也是叹息一声。
“这么想要让我身形俱灭吗？”肖天自语。
在肖天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想要让自己身形俱灭的局！无数强者身死，不管是游离在天地间的英灵气或者神魂，都是肖天补齐灵魂不可或
缺的东西！
那些人，那些英灵气和神魂都是诱饵，吸引肖天出现的诱饵，他们要在肖天未曾强大起来的时候，将他神形俱灭！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真的是好大的手臂！”大鹅也想到了这一点，忍不住浑身羽毛炸了起来！
吸收了顾流风的神道本源，大鹅能够脱离肖天的时间更长，身体也凝实了不少，灰白的羽毛已经全部变成了白色，有了几分高贵的气质，但是，收效不是很大。
“顾流风的神道本源，对你的帮助似乎不大。”肖天看了一眼大鹅。
“他的神道本源消散了不少，十不存二。能够帮我稳住形态，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大部分的本源，用在了修补妖神镜上！”大鹅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那个老东西留了一手，他剩下了一万神兵，既然已死，他们的神魂也一定在流风谷中！”
“我们走！”肖天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几名肖家子弟。
“黄泉路上莫回头啊！”顾流风出现在了黄泉道的尽头，“如此回头，命运的轨迹，终归会发生改变！原来我所在的这个世界叫妖神镜，法则完整，较之大世界也相差不多，只不过这里的规则掌控在别人的手中。”
“你竟然答应了他的交易！”大鹅显得痛心疾首，“让本神多和他交流一番，你需要的一定给你讨过来，为什么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既然是他们的局，我就要来破局。看看是我形神俱灭，还是他们覆灭我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