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穿靓青色工作裙的女服务员迎面走来,问陈啸有什么需要。
他问朱倩女士订的房间在什么地方。
“先生,请跟我来。”服务员向右边走去,陈啸跟在后面,两个人进了电梯,一直来到26楼,才从电梯里出来。
来到一个名叫“高山流水”的雅间,女服务员有礼貌地说:“先生,朱总订了这个包间。”
陈啸说声谢谢。女服务员迈着模特步离开了。
他走进包间,朱倩还没有来。他环视一下四周,房间并不大,饭桌也很小,可它绝对是宫殿级的。
他瞅了瞅墙上的壁纸,又瞅了瞅餐桌和椅子,做工都是超一流的。
虽然悦心大酒店也是五星级的,可与这家酒店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陈啸来到窗下,遥望窗外的香港夜景,华灯初上,城市灯火已经亮起来,大大小小的建筑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亮,一眼望去,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漫无边际的星海,自己渺小得如一滴水。
他正为香港美妙的夜景而感慨喟叹。此刻,门响了。
朱倩走了进来。她已换了件浅黄色的纱裙,还化了妆,可以确定的是她涂了口红,是粉色的。得体的装扮愈加让她光彩照人。
陈啸支吾一声,说:“朱总来了,您快坐。”
“陈经理,你也坐吧。”
朱倩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陈啸急忙拿起菜单要点菜。朱倩说她已经点了菜。
陈啸坐下来。两个人迎面而坐。不一会儿,菜上来了,几个菜做得很精致。
陈啸不仅叫不上菜的名字,连菜是什么材质做的也不知道。
朱倩问陈啸想喝点什么。
陈啸说想喝水,还说水是最好饮料。
朱倩要了奶茶。
服务生给朱倩倒了奶茶,给陈啸倒了白开水。
朱倩让服务生出去。
服务生转身离开。朱倩喝了口奶茶,陈啸喝了口水。朱倩吃了一口菜,陈啸也吃了一口菜。
朱倩一脸神秘,说:“陈经理,你很想知道我找做什么事,对吗?”
陈啸说:“是的。”
朱倩说:“不用着急,你先听我讲几个故事。”
“故事?”陈啸的嘴巴张得老大,他可不是来听故事的,而是谈生意。
“这几个故事与我奶奶有关。”说罢,朱倩用神秘的声音讲述了一个神秘的故事。
朱天成父亲去世后,他和妻子整天忙着发展其他领域的产业,商场根本管不过来。就交给了朱倩的奶奶来管理。
那年冬天,奶奶一个人照看商场,两个坏人夜里撬开了大门,钻了进去,他们直接来到金银首饰的柜台,把所有金银首饰装进一个铁盒,正准备带走,奶奶听见动静跑过来,夺下铁盒死死搂在怀里,大喊:“抓小偷!抓小偷!”
坏人对奶奶拳打脚踢,可她把铁盒子搂在怀里,趴在地上怎么也不起来。
穷凶极恶的歹徒摸出了刀子,扎在奶奶的后背上,鲜血汩汩地流出来,染红她的身体。
她忍着剧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另一个歹徒用尽力气想夺走奶奶手中的铁盒子,可铁盒像长在了奶奶身上一般,硬是没被夺走。
有人听见喊叫声,报了警,远处传来警笛的鸣叫声。
持刀歹徒丧心病狂地连捅了奶奶十几刀,奶奶也没松手。最后,两个歹徒绝望了,只好两手空空地落荒而逃。
要知道,铁盒里的金银首饰价值几乎抵得上商场的大半资产。若是被歹徒抢走,商场的结局只有倒闭。
听完这个故事,陈啸感到后背上冷飕飕的,看到朱倩眼里流露着泪光。
他往朱倩的杯里添满奶茶,说:“你的奶奶好伟大!”
朱倩喝了口奶茶继续讲故事。
朱倩三岁那年,她的爸妈到国外洽谈投资项目去了,家里只有她和奶奶,还有她和一个不懂事的弟弟。
一连感冒了十几天的朱倩,夜里发起高烧,奶奶给她试了体温,四十度!朱倩还伴有严重咳嗽。
正是凌晨两点,车是找不到了,奶奶背起朱倩,就往诊所跑去。
医生对朱倩的诊断是患了一种很特殊的肺炎,医生赶紧给她打了吊瓶,等到天亮,又把朱倩送往大医院,医生会诊完成,得出的结论是,若是夜里再晚半个小时不用药物干预,她会有生命危险。
陈啸吃惊地看着满脸忧伤的朱倩,一句话也没说。他实在猜不透朱倩究竟会让他做什么。
朱倩的情绪很低落,说:“是奶奶救了我,如不是她,三岁那年我就死了。”
陈啸说:“朱总,事情都过去了,您别太伤感了。”
朱倩看他一眼,说:“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两个人吃了一会儿菜,凄凄切切的气氛终于有所缓解。
朱倩的目光有些怪异,问:“你知道那晚我为什么在海边站了很久吗?”
陈啸愣愣地摇了摇头。
朱倩继续讲故事。
朱倩小的时候,奶奶经常带她到观光游轮上玩,十岁那年的生日,奶奶又带她登上游轮,面对美丽的海景,她吃了自助餐,吃了生日蛋糕。
朱倩玩得太高兴了,简直忘乎所以。她在甲板上跑来跑去,趁奶奶没注意,居然爬到了游轮的围栏上。
那天,风很大。
朱倩一不小心,从游轮的围栏上方翻落进海里,还没来得及喊声奶奶,已被海水所吞没。游轮上乱作一团,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没有人敢贸然到海里救人。
此刻,已是六十岁的奶奶纵身从游轮上跳了下去。
虽然年轻时奶奶是游泳健将,但毕竟年龄不饶人。
奶奶几次潜入海底才找到朱倩,耗尽全身力气硬是把朱倩送到甲板上。
奶奶体力严重透支,若不是甲板上有人将一根竹竿递给她,她怕是沉入了海底。
第二天,奶奶就带着朱倩报了游泳学习班。
朱倩的眼圈红红的,说:“如果没有奶奶,十岁那年我就死了。”
陈啸一声不响地给朱倩添满杯中的奶茶。
朱倩勉强笑了笑,举起杯子,说:“陈经理,我俩那晚一遇,也算是有缘。”
“是的。”陈啸和朱倩轻轻碰了杯。
朱倩的眼里泛着泪花,欲言又止,说:“陈经理,我奶奶病了,是肺癌晚期。”
陈啸的身体猛地抖动了一下。
朱倩一脸木然,说:“那晚我在岸边,就是想看看奶奶曾带我去过的那艘游轮。”
陈啸哦了一声,脑海里又映现出了那晚他从身后抱住朱倩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