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暄声音很低,说:“陈啸……听说你被人骗了,我打你的电话,你不接,给你发短信,你也没回复。我很替你担心呢。”
陈啸在车站候车去上海时,吴暄的确给他发过短信。听了这番话,他心头一热,但想起吴暄怀过张诺的孩子,肚子里直冒酸水。
陈啸说:“吴暄,你现在怎么样?”
吴暄说:“还好吧。”
陈啸沉默一阵,说:“你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呀?”
吴暄一脸惊愕地看着陈啸,说:“你……说什么?”
陈啸吞吞吐吐地说:“我是说……你肚子里的孩子……”
吴暄脖子上的青筋跳得老高,眼圈通红,大声喊道:“陈啸!请你放尊重点!你若是再侮辱我的人格,我马上报警!”
陈啸从来没见吴暄发这么大的火,吓坏了,喃喃自语道:“你……没怀孕啊。”
吴暄抡起胳膊,啪的一声打了陈啸一个耳光,陈啸整张脸红得成了猴子屁股。
“你不是……”陈啸顿时蒙了,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吴暄柳眉倒立,说:“你究竟听到了什么,今清楚!”
于是,陈啸把那天在医院遇到吴暄和一个女大夫从妇产科出来,他听到女大夫说怀了孕事。
吴暄长舒一口气,说:“陈啸,你怎么张冠李戴呢!那是余颖的化验单,那天她有事,知道我表姐在妇产科当护士,让我替她取了化验结果……”
陈啸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误会了吴暄。
他和吴暄交往多年,知道她并不是生活上很随便的女孩。他一直感到奇怪,跟张诺结识时间那么短,她怎么就怀孕了呢?
一直以来,汇聚在陈啸心头的一团阴霾瞬间消失。他红着脸说:“吴暄,对不起,都怪我……”
吴暄脸色好看了许多,说:“你的脸……还疼吗?”
陈啸说:“不疼,一点都不疼。”
吴暄扑哧一声笑了。刚才她急眼了,那个耳光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至今她的手掌还火辣辣的,陈啸的脸一定很疼。
“陈啸,能找个地方聊一聊吗?”吴暄的声音低低的。
陈啸连忙说道:“好的!”
他抬头往四下看了看,马路对面就是一家咖啡馆。
两个人一前一后向那家咖啡馆走去,时间尚早,里面没有其他顾客。
陈啸点了两杯咖啡,面对面坐下来。两个人相互躲避的目光,落在了不同的地方。
大厅里响着缠绵悱恻的音乐,是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陈啸……你和她现在还都好吧?”吴暄先开了口。
陈啸愣了愣,说:“我……和谁……”
吴暄说:“就是那天我在医院碰到的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姑娘……”
陈啸顿时明白了,吴暄说的是赵洁,她曾在医院看见赵洁挽着自己的手臂。
“分手了……”陈啸的声音低若蚊鸣,眼里充满惆怅。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咖啡馆里除了悦耳的音乐再没有第二种声音。
“你和张诺呢……相处的一定很好吧?”陈啸脸憋得通红,短短一句话,费了半完。
吴暄没吭声,沉默良久,才扭头看向了窗外。
陈啸看见,吴暄的眼里流露着晶莹的光芒。
吴暄喝了一小勺咖啡,说:“我和张诺……也分手了。”
陈啸吃惊地说:“你俩怎么也分手了呢?”
吴暄说:“待在一起不合适呗。”
接下来,吴暄讲述了与张诺交往的一些情况。
张诺看上去虽然文质彬彬,其实小毛病很多,刚开始的时候,张诺对吴暄百依百顺,等两个熟悉了,他经常朝着吴暄发脾气。
有一次张诺喝醉了酒,居然大骂吴暄,说吴暄不懂浪漫。吴暄咽不下这口气,抬手想打张诺,反倒被他抓住胳膊,随后他踹了吴暄一脚。
第二天,吴暄提出分手,张诺一改常态,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吴暄原谅他。
吴暄心软了,原谅了张诺。没过几天,张诺喝了酒,又无缘无故骂吴暄。
吴暄再也忍不下去了,与张诺分手了。
听完吴暄的讲述,陈啸急切地问:“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吴暄摇了摇头。
陈啸心情大好,说:“太好了!我现在也没有女朋友。”
话音落地,陈啸的脸红了。
这一刻,陈啸的确太激动了。他深爱着吴暄,因为陈啸瞒着吴暄当了保安,与吴二栓发生争吵,两个人分手。
陈啸一直想找吴暄道歉,然而赵洁的出现,让他犹豫了,后来因为误会以为吴暄怀孕,两个人也就各奔东西了。
谁也不会想到,两个人再次相遇的时候,居然还都是单身一人。这简直是世间最美的邂逅啊!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各自慢慢喝着面前的咖啡。此刻,也许沉默才是最恰如其分的交流。
两人的目光相遇了,彼此读懂了对方。
过了一会儿,吴暄喝完最后一勺咖啡,说:“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陈啸说:“我可以……送送你吗?”
吴暄点了点头。
两个人并肩走在了嘈杂的大街上,陈啸恍然感到时光又回到了从前,赚二百万、担任营销总销……所有这些跟拥有吴暄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一直向前走着。
此时,对面走来两个男子,拦住陈啸二人的去处。
“你俩要走哪呢?”
陈啸已经认出这两个人是豹头和茶色镜,说话的就是豹头。
陈啸多次阻止他们干坏事,他们一定怀恨在心。
吴暄下意识地搂住了陈啸的一条胳膊。
陈啸低声道:“别怕,有我呢!”
豹头二人早已认出了陈啸,茶色镜恶狠狠地说:“小伙子,你多次破坏我们的好事,这笔账还没算呢!”
“你们想干什么?”陈啸毫无惧色,厉声道。
“干什么?想教训教训你!”说罢,豹头向前走了一步。陈啸毫不示弱,也向前走了一步。
吴暄大声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做什么?我要报警了!”说着,她就要拨打电话。
也许两个人害怕吴暄真的报警,也许他们尝过陈啸的苦处,知道他的厉害,豹头和茶色镜相互递了个眼色,然后匆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