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色最衬人。
姜清的头发被随意的挽起,额前坠下两缕发丝,画着淡妆的她和这身纯白婚纱刚好相配,纤细修长的脖颈下是粘着银色钻石的婚纱。
钻石发出的彩光在光线下越发柔和,婚纱包裹着她的身,将她曼妙的身姿完美勾勒,裙摆处的羽毛随着轻浅的风浮动着,此时此刻,仿佛她就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浑身上下散发着温柔的圣光。
霍云祁下意识的起身看向她,眼睛粘在她的身上移不开了。
眸光从她的眉眼间掠过,她眉头微蹙却唇角却含着淡淡的笑意,手执裙摆在他面前转了半圈,群上的羽毛随之飘动,仿佛是她在随风起舞。
这一幕,他从梦中见过。
她穿着婚纱朝他奔来,深情的与他相拥,爱意肆虐,旁若无人。
梦境很美好,因为是梦境。
“愣什么呢,好不好看?”姜清提着裙摆走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瞪大眼睛仔细看他的神情。
霍云祁被她的声音唤回,回神的瞬间便攥住愣了她的手腕。
他眉眼含笑的拾起她的手,拉着她在原地转了一圈,目光始终停留在姜清的脸上,唇角的笑越发温柔,“嗯……很美。”
“我都
迫不及待想要看你在婚礼上穿着它了。”
这话戳动了姜清的笑点,她微微勾唇宠溺的摇了摇头,“油嘴滑舌。”
姜清抿唇,从霍云祁的怀里挣脱出来,两人正你侬我侬的时候,赛丽不合时宜的走了过来。
“这款婚纱是纯手工打造,更多的采用真丝钩织成翩软的羽毛,有振翅高飞的寓意。”
“你觉得有什么不合适需要改进的地方,尽管提,做婚纱我们都是认真的,毕竟对于大多数让人来说一生中有一次穿它的机会,我们尽力让客户不留遗憾。”
赛丽虽然脾气不好,但对待婚纱设计却格外认真,就如她所说的那样,不想让顾客留有遗憾。
姜清倒不在意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她对所谓的婚纱也没有格外的向往,从前是,现在也是。
“从头到脚都很符合我的要求和预期,我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姜清朝赛丽点头示意,她这个顾客好打发的很。
“我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么好说话的甲方,说实话,我都已经做好修改的准备了。”赛丽开玩笑似的与她交流,笑意越来越深。
姜清着急离开,根本不在意这些细节,在霍云祁面前假模假样的又转了两圈
,确定他也没什么意见之后,迅速的跑回隔壁试衣室把婚纱脱了下来。
虽然没什么要改动的地方,但这么大件的婚纱实在很难存放,便暂时放在了赛丽工作室里,约定等婚礼前夕再来取。
婚纱是重工,只是穿了十几分钟姜清就觉得身上酸痛,她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往外走,一出电梯就要和霍云祁说拜拜。
“云珂约我见面,我自己过去就好,你……回公司吧。”她自然的扯出一抹笑容,熟练的拿起手机准备打车。
“我可以送你过去。”
霍云祁不爱干涉她的私事,但送她去目的地这种小事还是完全可以代劳的。
“啊?”
“不用,不顺路,我自己过去就好。”姜清支吾反驳,笑容也变得僵硬了许多。
霍云祁眉目微蹙打量着她,半晌悠悠的说道:“清清,你今天有些不太对劲儿……”
听到这话,姜清愣了片刻,再次看向霍云祁时已经换上了自以为自然的表情,“哪里不对劲儿了,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只是见个朋友,她就在这附近。”
“我说的不是这个。”霍云祁摇头示意她误会了,话音未落指了指她的衣裳。
“你平时很少穿黑
色,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沉闷?”霍云祁上下打量着她,越看眉头就越紧。
姜清微怔,佯装不懂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抬眸时换上了亲和又懵懂的眼神,“是吗?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
“好了,我先走了,再晚就迟到了。”她倾身摆了摆手,转身走了出去。
电梯门打开又关闭,霍云祁站在门前静默着远望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的背影极尽疏离,仿佛要离开他似的。
这种感觉很汹涌,但没有依据。
他站在原地停留了片刻,迈开步子追上去之前,手机铃声响了。
车子驶向远郊,姜清坐在后座,透过车窗往外观望,能清晰的看到残留的雪的痕迹,越是往郊外走,积雪的面积就越大,仿佛整座城市都被大雪包围,明明车内很暖和,但她却没由来的感到刺骨寒意。
“姑娘,到了。”
出租车停在一处园林围墙之外,见她愣神没下车,司机特地转头提醒,“里面不太好走,我就送你到这儿吧。”
听到声音姜清回神,眸光转移才看到已经抵达了目的地,她淡淡的嗯了一声,顺手从钱包里取了一张现金。
车子从身后驶离,姜清穿着黑
裙站在陵园门口,手中捧着一束艳红的康乃馨。
这个地方,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上一次来,好像是十年前。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了进去,绕过门口的警卫室,抬眼就能看到远处成片的墓碑,多年没来,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荒乱,很多年久的墓碑历经风风雨雨,碑上的字早已经模糊不清,遍地杂草丛生。
姜清沿着石阶一步步往上走,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十多年前。
那年她九岁,妈妈重病去世,被葬在这个破旧失修的陵园里,姜林海以她年纪太小为由,不肯让她参加葬礼。
妈妈死后,外公和舅舅闻讯赶来,和姜林海大吵一架要把妈妈的骨灰带回去,可惜姜林海动作太快,早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把她下葬,外公不忍心自己女儿入土几天就被挖坟动墓,最终只取了这里的一抔土。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了妈妈的坟墓在这里。
她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她放学后背着书包转了三趟公交,进入陵园向保安报了妈妈的名字,一路上她都在笑,以为马上就能见到妈妈,唯有在看到那座封的严严实实的坟墓时,她终于哭了出来。
“妈,我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