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确定。
不敢轻易的认定某个人是好是坏,尤其当对方是兢兢业业工作的张诗雨时。
从IT公司回到德馨没多久,懒得再拐弯抹角猜来猜去的姜清直接把江陵叫到了办公室。
和第一次见他时没什么两样,上班时间他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装,额头上箍着黑色时尚发带,说话时侧站抖腿,给人一种随时随地都能把烟拿出来抽一口的错觉。
“你找我?”
没有任何的问候,一进门他就表明了自己不爽的态度,姜清面不改色的打量了他几眼,“定期考核而已,不用紧张。”
套路别人,她有的是办法。
区区一个没什么阅历的小屁孩,两句话就能被她带到沟里去。
“考核?”
“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考核这种东西?你怎么不给张诗雨考核?”江陵不服气,在外宣部门时就一直和张诗雨比来比去,总能把气氛搞得尴尬。
姜清丁点儿惊慌都没有,勾唇的瞬间拾起了一杆笔,“别人有的东西再给你,岂不是不够稀奇?”
“这次考核对象只有你一个人,考核通过那就继续做下去,但如果不通过,那你将失去在德馨任职的机会。”
“这个机会,以永远为时间单位。”
话滚落下,江陵一头雾水,提取关键信息之后终于有话可说了,“你这是要辞退我?”
“你有什么理由辞退我?”
江陵闻声一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姜清佯装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和此时此刻焦躁不安的江陵比起来,她无比放松,“就凭你在德馨的所作所为。”
“从你入职德馨以来,十七个工作日里你旷工超过三次,迟到超过十次,你是觉得有辛教授给你背书所以不怕被辞退,还是觉得德馨规格不够,容不下你这尊佛?”
对待员工,她一向态度很好,从不吹毛求疵,可就算决定放任江陵不管,她也做不到完全都视而不见。
“姜清,好歹我们也是同学吧,你有必要跟我摆谱吗?”
江陵懒散惯了,根本听不得别人教训他,平时就算是父母说他两句,他都要反驳回去,更别提是姜清这样的同辈了。
很好,姜清就在等他破防。
越是像他这样情绪容易激动的人,越是瞒不住心事。
“在学校里我当然不会给你摆谱,但现在是在德馨,你是我的员工。”
她淡定开口,话说的不卑不
亢,一句话堵得江陵噤了声。
“在公司内散播谣言,和狄茜联系,甚至在课题组探讨会议里大放厥词,都是你干的吧?”
她不喜欢拐来拐去,有话直说才是她的风格。
很显然,这话把江陵给震了住,他愣愣的反应了一会儿,心虚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开口否认,“姜清,你是老板没错,但你不能血口喷人!”
“你那点破事儿烂事儿我才懒得管,自己没本事消灭流言,就来找我开刀,你就这点能耐?”
“看来是我高估你了,你名下的几家公司,怕都是靠男人得来的吧……”
江陵不是啥好东西,心急之下两句话就现了原形。
姜清面色冷滞下来,微眯着眼睛打量他。
这人,比她想象中蠢多了。
算了,不忍了。
她迅速起身,从桌上敛起一沓照片甩到了江陵的脸上,“别酸了,就算我名下的公司都是天上掉的馅饼,也轮不到你来分一杯羹。”
“不承认没关系,这儿有证据。”
江陵被她甩照片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撤了半步,目光下移看到地上碎乱的照片,顿时有些傻眼。
全都是些监控录像画面
,他和弟媳狄茜坐在咖啡厅角落,彩色高清画质将他脸上的表情都展现的清清楚楚。
除了这个,姜清还从江陵使用的电脑上找到了删除的数据,她毫不费力的恢复了重要数据,终于在各群里找到了他的离谱发言。
时间追溯到他刚刚入职时,从他踏入德馨的那一刻起,他就一门心思诋毁姜清,上班时间根本不听指挥,挖空心思找姜清的“黑料”。
对于姜清来说,这些证据足够了。
“你敢辞退我?”
“我让辛教授削掉你课题组成员的资格!”
江陵恶狠狠的威胁,大概他真的天真的以为……姜清会被所谓的辛教授吓到。
她冷哼一声,“你现在就可以给辛教授打电话,看他还愿不愿意保你。”
这话份量十足,成功的震慑住了江陵,他佯装不慌不忙的松了口气,实则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不是什么大善人,德馨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收留的地方,辛教授根本不在江城,再怎么指挥也没有用。
不止没用,他也不敢。
姜清给以青阳的名义给课题组捐了钱,现在的课题组里,她才是实际的老大。
“姜清,你真卑鄙!”
“你
这是算计我!”
江陵急得拍桌子,一脚踢开身边的证据照片,疯了一样喋喋不休。
张诗雨从外面跑进来,看见江陵发疯这一幕,顿时有些惊疑。
“江陵?!”
不等她表达疑问,江陵转头望向了她,眼里都是恨意,“你怎么还在这里待着?”
这话问得张诗雨一懵,姜清顺势接过话题,“她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以为我会被你设定的计谋给骗到?”
“你以为你让狄茜指认张诗雨,试图把你的所作所为都嫁祸到她的身上,你觉得你做的天衣无缝完美无缺,实际上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不起眼的小技俩。”
姜清低声一笑,望向江陵的眸子里光华闪烁,似乎轻而易举就能把他给看穿。
江陵身体抖动,惊讶之余甚至想要逃开,可姜清不想给他这么一个随时放弃,但不受惩罚的机会。
既然做错了,就该承担责任。
清脆的响指声亮起,两个保安迅速进门把江陵给按了住,江陵小身板根本抵御不了,只能任凭别人摆布。
“送去警局吧,让警察叔叔看看这人能定什么罪。”
姜清淡然的摆摆手,慢条斯理的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