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在这儿？
姜清微怔，下意识的望了一下门牌。
没错，是顾锦亭在的包间。
“你怎么来了？”
聂云浅背对着门口坐着，见霍云祁一直往这边瞧，顺着他的实现回头望了一眼，目光触及到姜清的那一刻，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见。
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的姜清，心一横直接把门打开，缓步走了进去。
“我来不来和你有关系？”
这女人真是多管闲事，还不安好心。
要不是她极力的想和霍云祁撇清关系，她怎么可能放她逍遥自在？
姜清连眼神都不屑给她一个，绕进包厢往里瞧了一眼，如她所想，霍云祁里面的卡座上还有一个男人。
那人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太困倦了，正仰躺在沙发后背上闭目养神。
昏暗的灯光落在那男人身上，清晰的映出他下的阴影，锋利的下颌线看起来尖锐不近人情。
和网上传出来的顾锦亭照片对比，差不了太多。
“咳咳！”感受到姜清一直盯着顾锦亭看，霍云祁只觉得嗓子发黏，不自觉的干咳一声。
这声音引得她回过神来，皱着眉头瞪了霍云祁一眼。
他脸上那是什么捉奸生气的表
情？
离谱。
“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霍云祁被瞪的逆反，压低声音警告道。
这话丝毫没有惊动姜清，她面无表外的从霍云祁身前走过，直接坐到了顾锦亭身侧的沙发上。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霍云祁目瞪口呆。
一直观摩情况的聂云浅见状稍松一口气，紧接着起身挪到了霍云祁身边，自然的把他和姜清隔了开。
姜清连鸟都不鸟她，干咳两声把闭目养神的顾锦亭给吵了起来。
睁开眼就看见美女在侧，顾锦亭顿时眉飞色舞，当即挑眉一笑，“你是这里的……”
难不成霍云祁觉得他一个单身狗不自在，特地给他找了个伴儿？
“我是青阳药业总经理，之前联系过你。”
姜清不卑不亢，当即挡住了对方想入非非的眼神。
“嗯？”
“什么青阳药业？没听说过……”
顾锦亭表情由惊喜到冷淡迅速转变，顺带着还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霍云祁。
这什么架势。
他不过是歇了一会儿，怎么还随便放人进来呢。
“新开的公司，你没听说过很正常。”姜清说得理直气壮，根本没被对方贬低的话术给吓到。
这话一出，
对面的聂云浅不由得哦了一声，包厢内气氛尴尬无比，几个人陷入沉默。
霍云祁冷眸看着姜清和顾锦亭，眼底的怒意在跳动。
几天不见，她倒是活的很好。
不仅亲手把姜林海送进了监狱，还开了新公司。
有关姜氏的新闻铺天盖地，他想不知道都难，原以为她创业初期会很艰难，今天见到，才发现她依旧神采奕奕，半点不像为公司琐事烦闷的人。
好像……离了他，她过得更自在似的。
想到这里，霍云祁不自觉的攥紧了酒杯，泛白的指节闪着柔光，谨慎的传达着他的不甘。
“青阳公司虽说是刚刚起步，但设备资金都很充足，你来这里就是唯一的医药研究主任。”
“当然，报酬也不会少。”
职场上，能给高价的公司少之又少，顾锦亭辗转多次跳槽，肯定有关于薪酬的原因。
只是，也不知道是她一个新人总裁没有说服力，还是顾锦亭心气儿太高，对方似乎并不把所谓的青阳药业放在眼里。
全程都是姜清在自我推荐，顾锦亭懒散的听。
这态度，属实有点欠揍。
要不是他手握着医药核心技术，她也不会费劲心思来挖他。
这年头，
有技术傍身，横着走都有人迁就。
谁让她有事相求呢。
姜清不动声色的平复情绪，目光倾斜落到对面的霍云祁身上，对方正用一种阴郁的眼神看着她，可在她看来，这眼色仿佛是嘲讽。
话说回来，顾锦亭和霍云祁认识，她实在没想到。
“这种小地方我是不会去的，你还是别费工夫了。”顾锦亭收到霍云祁的警告，十分决绝拒绝了姜清的邀请。
两人眼神传递，姜清全都看在眼里。
她攥紧拳头，面上依旧和煦如风。
“我还没介绍完，你怎么就知道青阳不好？”她压下情绪，从包里抽出了一叠文件，丢到了顾锦亭身前的桌面上。
“你的医学研究论文我也拜读了，虽然在金豌素的提取上你有很多新颖见解，但这么多年你的研究一直不成功，你就没有想过是设备的问题吗？”
“金豌素对设备运行硬件要求极高，温度湿度菌群环境都要控制，菌群对于金豌素的培养，可不是一点半点。”
她云淡风轻的解释，顾锦亭却不淡定了。
从她嘴里听到“菌群”两个字时，他就已经感觉头皮发麻了。
对于金豌素的研究，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世界第一人，这
么多年之所以没得到预计的实验结果，不止是以为提取金豌素过程极其复杂，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在这个领域，他根本没有前人的成果可以借鉴。
他回国三年，许多医药公司请他任职，也都知道他研究的是新型靶向药金豌素，但大多都只知道皮毛，知道金豌素研究成功后会带来巨大利润，很少有人推心置腹的和他谈论这个。
活了三十多年，真长见识了。
“继续说。”见姜清闭口不言，他竟被引得焦急起来，催着她往下讲。
姜清挑眉，点到为止。
“剩下的，等你进了青阳再说。”
“桌上这些，都是我发表的关于医药研究的论文，至于我配不配邀请你，青阳配不配邀请你，希望顾教授看过之后再做定夺。”
她薄唇轻抿，标准的职业假笑。
除了学术上的交流，酬劳上的诚意也一样不能少，趁着顾锦亭发呆，她抽出一张黑卡放到了论文上面，声音诱惑却又坚定。
“一百万，作为你新入职的酬劳。”
这话说完，她起身从震惊的顾锦亭面前走过，多余的眼神都没给霍云祁一个，直接掠过他出了包厢。
霍云祁目光追随她背影出去，紧跟着起身追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