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动一下试试？”姜清警惕的后撤身子，做了一个防卫姿势。
霍云祁无语，倾身取出急救药包，顺势帮她把小腿摆正。
“老实点。”
“天气热，伤口感染有你受的。”霍云祁瞪了她一眼，不由分说要帮她处理伤口。
小伤而已，她早就习惯了，药水涂在上面传来钻心的疼，可她面无表情一声不吭，仿佛没有痛觉似的。
带小凡去看看学校才是正事。
汾阳国际高中，是霍氏投资市政批建的公办中学，不管是师资还是基础设施，在江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霍云祁陪同参观，汾阳的校长也亲自接见，转了一圈下来没挑出什么毛病，姜牧凡也没什么异议，便约定下周一入学。
霍云祁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好歹也要表示一下，没什么其他法子，请客吃饭是最好的表达谢意的方式。
正值饭点，酒磬小馆里熙熙攘攘坐满了人。
姜清利落的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了桌旁过道，霍云祁和姜牧凡互看了一眼，尴尬的沉默片刻。
“怎么不吃啊？”见两人都不动筷子，姜清大哥似的扬了扬下巴。
长这么大，霍云祁还没来过这种场合。
干净是干净，但满屋子都是吃饭喝酒的人
，说笑声吵嚷声孩子的哭闹声此起彼伏，吵得他不得安神。
这只是其一。
这桌上的菜，虽说色香俱全，但只看着菜相，就知道是重油重盐的油腻物，平时健身，他常年都不碰这个。
兴高采烈的被请吃饭，此刻倒难以下咽了。
“嫌不好吃？”姜清两条眉毛皱起，自顾自的往嘴里丢了一口菜。
豪门总裁就是事儿多，不食人间烟火。
她这是心存感激无比重视才带他来这里的好吗？
一般人可吃不到。
“请客机会只此一次哈，你不吃就浪费了。”姜清假笑着威胁，眼睁睁的看着霍云祁举着筷子面露难色。
“额……”
“这是我和姐小时候常吃的饭馆，很好吃的。”姜牧凡实在忍受不了这怪异的气氛，主动开口打破了尴尬。
小时候？
她竟然带自己来回味小时候的味道吗？
听闻这话的霍云祁瞬间心中宽慰了不少，鼓足勇气夹了一块红烧肉。
嗯，是挺香的，就是满嘴爆油让他难以下咽。
“果然不错。”
被姜清期待又炙热的眼神盯着，霍云祁被迫将肉咽了下去，撂下筷子的瞬间还不忘夸奖两句。
这话一出，姜清的脸色好了不少，一时间竟有
些眉飞色舞，“是吧，你矜贵惯了，没吃过这些东西，这玩意儿看似油腻实则美味，很香的。”
说起这里的美食，姜清简直如数家珍，从前一家住在老宅时，出了胡同就是酒磬小馆，那时候妈妈协助姜林海创业，总是早出晚归，她和小凡的三餐常在这里解决。
大概是这个缘故，她总觉得这里有家的味道。
姜清吃的开心，霍云祁看得也开心，一桌的菜很快就被请客者给吃光了，场面有些滑稽。
“待会儿我送你们回去。”
见姜清吃饱喝足，霍云祁主动献殷勤，姜清一个打住的手势伸过去，颇为严肃的摇了摇头。
“不用，我和小凡打车回去。”
“你和我客气什么？”霍云祁面色微紧，满眼问号。
这女人真是让人捉摸不定，需要他的时候殷勤的可爱，不需要他的时候扭头就走，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没这样过河拆桥的吧。
“客气？”
“没那回事哈。”
“我是怕你耽误我的好事。”姜清挑眉，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弧度。
她还等着回去好好收拾那俩恶毒母女呢，有霍云祁在，着实不太方便。
这话堵得霍云祁哑口无言，姜清察觉到他脸色不好，特地又找补
了几句，“这两周我要准备考试，暂时不会麻烦你，但这可不代表交易结束，还有二十八天，一天也不能少。”
找补失败，霍云祁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算账算得这么好，想必高考应该考不差。”感受到她的冷漠无情，霍云祁也学会了阴阳怪气。
不过姜清似乎没听懂，又或许是并不在意，她咧开嘴角自信一笑，“那当然了，一场考试而已，不是小菜一碟？”
出乎意料，她带着小凡回家时，姜婉婉和陈雪梅安静如鸡，丝毫没有出来和她大撕一场的意思。
她们躲在房间不出门，她也懒得去她们眼前晃悠，如此的情况持续了很久，周一姜清亲自送姜牧凡去了学校，此后，她竟难得的过上了一段颇为安稳的日子。
临近高考，一中整个高三部都洋溢着焦躁不安气氛，加上前段时间姜婉婉的“辉煌事迹”在学校传播散开，原本浓厚的学习氛围也被冲散。
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试，姜清一举拿下全校第一，榜单贴出那一刻，全校师生哗然。
当然，最为震惊还是姜婉婉，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手捧着自己不堪入眼的成绩单懊悔不已。
当初“艳照新闻”一爆发，她在一中的声
誉断崖式下滑，甚至有人半夜打电话来吓她，无奈之下她被迫在家复习，心态变化导致她原本就不怎么显眼的成绩直接跌落谷底。
这还不是最惨的。
两周之后的高考，心态极差的她在考场上直接中暑撅了过去，虽然从昏迷到醒来不过浪费了几分钟而已，但她唯一一门还算有把握的考试科目也跟着凉凉了。
一场考试，有人欢喜有人忧，八号下午，当姜清走出考场时，她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气，这日的天格外晴朗，仿佛在为她庆祝。
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如果不是因为姜林海，两年前她就该站在这里，奔赴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
时间稍晚一点，但没关系，她会把所有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秘密挖掘出来，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迈着轻快的脚步从校门出来，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对街的霍云祁，男人单手搭在半开的车门上，褐色墨镜下的眼睛温柔似水的望向她。
落日光线打在他细碎的发上，昏黄将他笼罩在内。
遥遥相望，她竟觉得这画面有些温馨。
车子后门缓缓打开，一簇向日葵从缝隙里钻出来，紧接着姜牧凡的小脑袋往外露出，兴奋的冲她招了招手，“姐！毕业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