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罗王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冤家,真是大大的头痛。
“怎么哪都有你?!!”
阿修罗王想一巴掌拍死这人,可不能,他更想传讯回魔界,将这厮的情况报于诸位魔祖,可是他却发现自己与魔界本尊的联系已经断了,他已成一道独立的个体。
“阿修罗王,全都是缘分嘞。”扬关笑道。
只怪他自己送上门来,次次如此,否则扬关怎能次次抓住他。
只不过,仍旧没抓住他的本尊,只抓了他的化身念头一道,这阿修罗王的运气也算不错。
当然,前几回都是坑了他人,将其他魔头送到扬关手上,这回却是将他“自己”送到了扬关手上。
当然,扬关不介意再多抓几个魔头来,毕竟如今的地仙界魔门老魔可不多了,已是珍奇“宝贝”。
“阿修罗王可要与你们家的大魔祖叙叙旧?”扬关问道。
阿修罗王直接拒绝了,闭上嘴,不做动作,也不搭茬。
“道友何必如此,我也就问道友几个问题,绝不会害道友,甚至我还会帮道友重归本体,拿了本体的一切。”扬关开始蛊惑,开始说服这阿修罗王的分念。
如今,阿修罗王这道念头有了自己的意识后,那么以这些魔头阴炙的欲念,这道念头在有了自己的意识后必然会想着取代原本,或者真正独立出去。
只不过,他现在才生出自己的意识不久,原身的过往记忆仍然占据自身大多数记忆,待到他经历多了,有了许多自己的记忆,那自然也该生出“背主”念头。
除非……
扬关打出一道赤色光芒,绕着阿修罗王的这道分身一转,削下了一道鎏金符环,此乃阿修罗王本尊设下的魔法禁制,可禁止他的这道分身生出叛念,另生想法。
扬关看过这道鎏金符环一眼后,它便自行破碎,化作虚无。
“道友,如何?”扬关再问。
阿修罗王分身的脸色变得黑了些,虽然他本就是漆黑乌影一道……
他仍旧不搭腔,只静默。
扬关笑了笑,没有再追着问。
只将阿修罗王的这道分身禁锢在这方全是苍白颜色的空间内,也不知其多大,更不知其中时间。
然后扬关便撤出此地,让阿修罗王的这道分身好好在此间多多思考,多多经历这份孤独,想必他是能想通的。
……
西峡岛已被虾兵蟹将围困七日,只是他们围而不攻,以四海升平阵禁绝岛上元气。
西峡岛也不敢反击,龙宫虽然未派来老龙,可这东海终究是龙宫的地盘,若真给反击,西峡岛怕是就只有覆灭这一个结果了。
当敖御到西峡岛时,便见着那锣鼓喧天红旗招展之景,并有龙虾元帅和龟将军来迎接他。
“小的一二三(归树酒)见过真龙太子,不知您是哪家龙王太子?我等好上秉龙宫,为您设宴请酒。”两个家伙同时呼喊着,恭恭敬敬,不似方才于阵前挥斥方遒指点法阵排布的模样。
敖御只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吼。
然后就见龙虾元帅和龟将军的脑袋皆一沉,仿佛被压了一个秤砣,带着他们的身体砸到海面上。
“连你们家太子爷都不识得了吗?”敖御喝骂道。
这是东海龙宫束缚东海海族下属的秘法,从龙宫建成之日便沿用至今,这无数年来也就增减过一些秘语,而敖御离开东海龙宫也就三千多年,这期间就更不会有变化了。
因此,这秘法也是敖御的身份证明。
毕竟这秘法必须配合着东海龙宫的真龙血脉才能施展,若无这层关系,外来的真龙甭想施展出这一秘法。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竟不知是太子大驾光临,还请太子惩罚,还请太子惩罚!”龟将军特别机灵,立马就嚎叫道,也没有为自己开脱,直接就让敖御惩罚自己。
敖御听了,觉得腻歪,他又不是他那几个哥哥中以虐待苛责下属为乐的七太子,也不是某个喜欢听他人阿谀奉承之言的五太子,他只是个喜欢游戏玩乐,喜好与各族美女交配的十三太子。
于是,他挥挥手,就让这龟将军和龙虾元帅站好来。
“去去去,把大阵开个口子,我去里头找个人。”敖御不耐烦地说道。
“这……”龙虾元帅犹豫了。
“好嘞,好嘞,您请,您请,太子您里面请。”龟将军已经直接挥动令旗,下了指令,让布阵的虾兵蟹将鱼丁贝卒换了位置,让出了一条宽敞大道来。
“嗯。”敖御点点头,便直接走入那西峡岛中。
至于龙虾元帅和龟将军会有怎样的对话,他才不理。
龙虾元帅偷偷看着敖御远去的背影,传音给龟将军:“你怎敢违抗九太子之命?九太子可是让咱们不放一只鸟进西峡岛的。”
“那位也是太子,你去和他说理。”龟将军噎他一句。
龙虾元帅撇了撇嘴,答不上来。
“太子高兴最重要,九太子高兴了,这位太子也高兴了,不就好了,而且咱们也没放一只鸟进去西峡岛啊。”龟将军劝说并劝解道。
龙虾元帅举着大钳子,给自己的脑袋壳刮了几下。
“也对,也对,嘿嘿。”龙虾元帅也想通了。
龙虾元帅和龟将军的对话敖御自然是一个也不差的听到,所以他再动秘法,让这两个家伙再次五体投海。
穿过大阵后,就见着被一张水纹细密的帷幕,将整座西峡岛覆盖。
这西峡岛也有千里辽阔,要维持这么一道法阵,想必西峡岛耗费了不少财宝。
敖御也懒得为西峡岛算账,执着玉符便喝道:“姬姜小子,老爷唤你回去。”
而玉符一起,帷幕便自行展开一条缝,都无需里头有人解阵。
敖御知晓这是老爷的手段,瞧着意思是让他入这西峡岛,那他只需遵循便是。
入得西峡岛中,就有一团火光与一道金光扑面而来。
敖御张口吐息,就把这两门道法吞了去。
“姬姜小子何在?”敖御喝道。
而后,他直接展开千丈龙身,展露龙威。
“是哪位太子?”一声低喝自岛中传出。
而后有五位阴神尊者,十三位金丹宗师架着遁光飞射而来。
敖御懒得和这些人废话,直接吐一口龙息,点亮了玉符。
玉符一跳,落入虚空中,然后再化光而出,携卷出一人来。
正是那姬姜。
姬姜此刻脸上多有阴郁。
因为后头还追着一团黑雾,在那嘶吼怪叫着。
“请宝贝转身。”敖御见到那黑雾,便喝了一声。
然后那块玉符就从姬姜的头顶跳出,直接砸中那团黑雾。
“老友,还请助我成道啊~~~!”黑雾发出咆哮。“鬼才是你老友。”姬姜怒斥道。
而黑雾此刻已经被玉符砸散,泯灭无形,绝了声息。
可黑雾刚散,便又有一道虚影显在原地。
玉符感应到这道虚影的现身,不等众人瞧清这道虚影的样貌,它就立即散去,化作一道古朴钟影。
钟影虚幻,看不清全貌,但只闻它轻轻一声脆响,而后就将那道虚影收了去。
而后钟影便也无影无踪。
在场众人都觉此情此景莫名其妙,前因后果一点都不清楚。
“姬姜小子,定是老爷知晓此地危险,分了这一道仙法来,你勿要在此厮混了,随我走吧。”敖御喝道。
姬姜也知此地不宜久留,可他心底却又空落落的,好似缺了什么东西,但此刻的情况不是他想更多事的时候,所以这会得先回船东那儿,看看船东能否给个答案了。
“门主!!!”那十三道遁光中传来惊怒的咆哮。
可敖御理也不理,这些人发生了什么事,又有怎么个曲折离奇的事,他都不会深究,反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姬姜接回去。
于是,敖御抖了身子,抖落下一大把青紫光芒,这些光芒在空中跳动一下,化作一张张符箓。
这些都是敖御前些年在斜月宗领来的“俸禄”,每一张都是由一位阴神尊者画成的,都能堪比一件上品法器,虽然都是我一次性消耗品。
此可足足放出了三百张符箓,也即是说有三百件上品法器落于此地。
打完这三百张符箓,敖御就直接卷走姬姜,化作一道流光遁出了这座西峡岛。
咚咚咚……
两个遁走时,身后的轰鸣声就没间断过。
出了西峡岛,敖御也没停,不给姬姜说话的机会,直接就遁破四海升平阵。
……
“就是说那西峡岛门主请你做客,跟你说了上辈子的往事,想与你叙旧,其实是想拿你去炼药,助他成道,是吧?”扬关问道。
“我觉得他已入魔,道心已被魔念蛀空。”姬姜面露悲痛地说道。
大概是物伤其类吧。
扬关点点头:“你这一趟还真不少事啊。”
“船东,我怀疑他并非炼法入魔的,而是因外力。”姬姜试探地问道。
“就在方才,金陵城上就有一场道魔争锋,可惜你错过了。”扬关没有直接答他的话,而是指了临近的金陵城,那儿已是一片废墟焦土。
“真有魔头害他?”姬姜问道。
扬关没反驳,但不答。
姬姜也明白了,便拱拱手:“多谢船东。”
“嗯。”扬关点点头。
而后姬姜便要退出了道室。
但却被扬关唤住:“你帮我去金陵城找个人。”
扬关话语落下,姬姜的脑海中就多出一道面孔身影,以及相关信息。
“吴明吗?好的。”姬姜应了下来。
“对了,找到他,你便让他不要再回船上,你也不必再回来了。”扬关又说到。
姬姜一愣:“这……为何?船东,我是做错什么了吗?”
扬关答:“这是你的使命。”
“什么?使命?”姬姜不明其意。
扬关道:“你今年多大了?”
姬姜答:“十九了。”
“也不小了,我与你师父都商量好了,你年岁一到,便该下船,去寻你的有缘人,行那件惊天动地之事。”扬关的话语铿锵有力,起起伏伏,姬姜仿佛都要因此热血沸腾。
姬姜再重重一拱手:“好的,我这便去。”
而后他转头扭身就走。
扬关目送着他离开道室,离开宝船,去那金陵城。
而他的身前不知何时就多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道。
老道面色复杂地望着姬姜离开的方向。
“袁公,无需担心,有我看着呢。”扬关笑道。
“我们至今未曾寻见大帝转世之身。”袁公说道。
“真武大帝何等人物,怎是你们轻易能寻见。”扬关安慰道。
袁公无奈地摇着头:“龟蛇二将也没找到大帝。”
“所以你就来问我?”扬关问道。
“对啊,人间不就你一位道果老祖了,自然来找你了。”袁公脸上的无奈之色更重了。
“真武大帝请了玄皇道君施法,我亦查不见。”扬关摇摇头。
“什么?!”袁公满脸的惊愕。
“这…”真的假的。后半句话全在心底,不敢吐出。
三千年那事他可是亲身经历的,真武大帝已然掌握全局大势,将来必能摘走劫果,却没想到地仙界动荡起,虽然使劫果提前生就,可最后那颗结果却被玄皇道君摘去,而且真武大帝也被玄皇道君斩灭那一世之身,投了轮回去。
怎么真武大帝还能请到玄皇道君那,而玄皇道君还应允了,这么离奇之事,袁公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虽然已经证就纯阳的他不该有此错觉。
“那…”
“你们等着便是,既然真武大帝如此行事,不愿让外人知晓祂的行踪,你们也不必再浪费人力物力去找祂,想祂必有自己的打算,说不得此番大劫,头筹便是祂。”扬关悠悠说道。
袁公深以为意,点了点头。
但是寻找还是得继续,免得让外界猜到什么,毕竟此次大劫也是真武大帝谋求已久,可不得出差错。
“世上所有老祖都知晓此事。”扬关仿佛已经看出袁公心中所想。
“……”
“如果蛋生与大帝对立,该如何?”袁公又担忧地问道。
“安心,有我在此,那小子必不会有事。”
“……”袁公以沉默表示自己很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