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直接说了。
苏如夏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管家又沉吟了一下，才下定决心一般继续说道：“结果，我们在湖里找到了她。”
“溺水……已经死了几个小时了。”
苏如夏手中的漱口杯，一下子没握住，掉到了地上。
那股强烈的预感成真了。
小翠死了。
她那么年纪轻轻，就这样死了。
而唯一有动机杀她的人，就是霍以湛！
苏如夏的脑海中，满是挥之不去的，小翠被夸奖蛋糕做的好时的满足感激。
她说，她要去学做蛋糕。
她说，她可以开始新生活了。
那么怀抱着美好生活理想的女孩子，就这样死了！
不就是送了个信吗？
够的成死罪？
苏如夏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小甜被她身上的气势吓到了，哆嗦着声音问，“大少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找霍以湛！”
苏如夏咬牙说道。
“找湛爷？”
“大少夫人，您找湛爷做什么？您……”
小甜心里多少有些怀疑是霍以湛做的。
自从花臂出事以后，小甜也渐渐有些相信，霍家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好。
霍以湛也并没有表面那么温和。
几天前，她还觉得湛爷和大少夫人之间浓情蜜意，惹人羡慕
。
可是仅仅短短几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本来十分天真的她，完全转变了想法。
大少夫人并不是自愿的，她好像是被迫的。
大少夫人好像爱的是表少爷云致隽。
现在小翠突然死了，晚上她可是被湛爷叫过去的。
小翠为什么死，到底她做错了什么？
小甜不清楚，但考虑到她也是在湛园伺候的，她就跟着害怕。
“大少夫人，您别冲动。”
“也可能只是巧合呢。”
“小翠做了什么？应该不至于……”
对！
本来就不至于！
苏如夏一边往外面走，一边想着之前霍以湛做下的一桩桩一件件坏事。
换成别人，大概真的不至于为这么一点小事要人命。
警告一番，开除，甚至找人打一顿，虽然恶劣，但也够了的。
直接让一个人死。
只有霍以湛这个冷漠残忍的人能做到。
他当然可以。
就像苏青俊，什么都没有做过的苏青俊，霍以湛都能一声令下，直接要他一条腿。
这么一想，小翠在霍以湛那里，可算是犯下了天大的错了。
苏如夏一口气跑到了誉苑大门不远处。
霍以湛正迎面走来，他身边跟着宋莹。
见到苏如夏，宋莹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声，“大少夫人好。
”
当然，那只是表面恭敬。
实际上，她的眼神在落在苏如夏脸上的刹那，是没有丝毫善意的。
苏如夏没空与她计较。
她站定，怒目注视着霍以湛，冷冰冰地咬牙喊出他的名字，“霍以湛。”
霍以湛皱了皱眉。
“我的夫人，这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不知，我做了什么。”
“霍以湛，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他是谁？”霍以湛问，“你的心上人吗？”
“是谁你不知道吗？坏事你已经做下了，居然还不承认？”苏如夏愤怒极了，“我说的是小翠！”
“你就那么见不得她做下的一点点事情吗？”
“没错，她背叛了你，她帮云致隽传了一句话给我。”
“这有错。”
“但这错，足以让她牺牲掉那么年轻宝贵的一条命吗？”
“霍以湛！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不！你压根没有心！”
“在你眼里，小翠，包括我，包括苏家所有人，是不是都像蝼蚁一般低微轻贱？”
“你可以翻手云覆手雨，可以随意要人性命。”
“霍以湛！你除了用这样的手段杀人，你还会做什么？”
霍以湛始终皱着眉，凝视着苏如夏。
宋莹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站着，心里却开始高兴
起来。
她还正在想着，什么时候对这位能让她低头致歉的大少夫人下手，现在倒好，她自己作上死了。
小翠是谁，她也配得上湛爷亲自动手？
这位大少夫人，对湛爷了解也太少了。
再说，就算真的是湛爷对小翠动手了，又怎样。
还给云家表少爷传话。
这种背主之徒本来就该死。
湛爷可是她丈夫，女人应该以夫君为天。她小门小户自然不懂，在深宅豪门，精神信仰就该如此。
夫妇同心，才能一代比一代更昌盛。
至于一个女佣人，死了就死了，一大早跑到竞争对手的院子外面大呼小叫的，给自己男人找没脸，那可就是这位大少夫人不懂事到极点了。
这种女人，湛爷是不可能一直感兴趣的。
等到湛爷腻了，她要收拾起前大少夫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到时候，她要让苏如夏跪在她面前磕头认错，磕够一千次，让她磕得头破血流。
这当然还不够，她要划花她的脸。
让她长那么好看，恃宠而骄！
让她这张脸曾经陪伴在她宋莹最爱的湛爷旁边。
不是我。
霍以湛张了张嘴，想要把这三个字说出来。
就差那么一点点。
他没说。
他寒着一张脸，捏起了苏如夏的下巴
，俯视着她怒气冲冲的脸。
“没错，我除了用这样的手段杀人，什么都不会做。”
“你对此，有异议吗？”
苏如夏被迫仰视着他的脸。
他的脸色冰冷无情。
脸上只写着两个字：阴狠。
是的，她有异议吗？
她当然有异议。
不然，她就不会在这里朝他怒吼。
是小翠那突然陨落的年轻生命让她感觉到忍无可忍，才冲动地跑来质问他。
她明明知道，他就是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狂魔。
她问他做什么。
难道还天真地以为这样的质问能让他良心发现，后悔吗？
恶魔之所以是恶魔，不就因为恶魔没有心？
半晌。
苏如夏呼吸都没办法均匀。
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她只能看着那张她想撕碎了的恶魔之脸，被动地看着。既没办法再次质问他，也没办法说出一句她错了，她不该质问他。
因为，她没有错。
可是也不能再质问。
假如他真的被她激怒，那么死的有可能就不只是小翠一个人，还有可能是苏家人。
“你有异议。”
“你的异议，还很强烈。”
霍以湛捏着苏如夏下巴的手，更加用力，捏得她生疼，“为什么呢？就因为，她和你的心上人，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