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
曹军大营。
曾经士气高涨的队伍,在被张任单挑了一回后,精气神渐渐衰落了下来。
曹休阴沉着脸,在帐中来回的踱着步子,在长安出征之时,司隶校尉府送来曹操的命令,言及只要顺利占领下辨,武都郡就能顺利拿下,接下来就可以顺畅的从汉中迁民至关中,这是整个关中西凉计划的关键。
这个计划一直进行得很顺利,马超也被打得狼狈而逃,但曹休没想到,在碰到刘封之后,他的运道就变了。
其实,就陇右的整体态势来说,曹操一方有汉室大义的名头撑着,依旧能够得到凉州大族的支持,同时,曹军有关中平原作依托,补给线也比刘备军要短得多。
人心在我,后勤在我。
曹休觉得他没有理由不打胜仗。
但不知怎得,看到刘封的异样行为后,曹休还是在心里打起了鼓。
“文烈,刘封此人端是狡猾,依真之见,他守营不战,怕是另有图谋,我们若是不早作提防,怕是要中了他的奸计。”
曹真见曹休眉头不展,连忙劝慰道。
在一时参详不出刘封意图的情况下,曹休把曹真叫了过来,两个人凑在一起,开始追究和推演下一步的策略来。
刘封、王异PK曹休、曹真。
这个组合倒也是有趣,甚称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至于说三曹之中还有一曹,曹洪则被忽略了。
这位曾经跟着曹操转战南北的宿将,用兵直来直去蛮干居多,也就是当一斗将的能力,在被刘封连连打击之后,更是变成了一个暴燥易怒的酒鬼。
“子丹,你的意见如何?”曹休皱着眉头,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帛图上武都郡的地方,心中苦思无计。
“联结陇右强豪,斩断刘封的触角,逼迫其与我决战。”曹真忿忿然说道。
陇右汉人、氐人、羌人,势力交错,相对来说,汉人宗族比如冀城的姜氏、历城的杨氏、上邽的辛氏等等,由于子弟在朝中为官的较多,往往倾向于曹操一方。
氐人介于汉人和羌人之间,他们中的许多部族,早在秦汉之间就定居于此,有些还是当年老秦人出身,比起投靠哪一方,他们更喜欢独立自主发展,比如仇池山的杨千万,最大的愿望就是自主建国。
羌人属于游牧部落,居无定所。他们过的是逐草而居的生活,哪里有牧草,哪里就是他们的家园。
这三股势力之中,曹操最为可靠的盟友,就是陇右的汉人强豪,其中犹以杨家、赵家、辛家为最,姜家有杨家的关系,也是可以拉拢的宗族。
曹休点头,对曹真的建议表示认可:“子丹,你辛苦去一趟冀城,寻了杨阜、赵昂,告诉他们,只有一心一意归附魏王,才能保全家族,否则的话,那就是玉石俱焚,全族俱灭的下场。”
“还有,上邽辛氏那里,我会和辛议郎提及此事,他的祖籍在陇西辛氏这里,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定能说服辛氏这一支归附。”
曹真笑了笑,道:“辛公前不久带着家眷回祖籍上邽,这会儿应是已经族中了,就算辛公说服不了族老,还有女班昭辛宪英呢。”
“我听说刘封网罗了赵昂之去妻王异,并引为红颜知己,这女人在陇右有智囊之称。辛宪英要是在陇右的话,倒是正好可以较量一番。”
曹休哈哈大笑起来,辛宪英是有名的才女,其父亲辛毗,是曹操手下的议郎,这一次也随军来陇右,只不过前一阵请假回了陇西辛氏的老家。
辛宪英是辛毗之女,两年前嫁给了羊耽,羊家是泰山郡的名望,其后人中涌现了羊祜这样名将。
曹真与曹休年龄相仿,一个是曹操的族子,一个是曹操的养子,两人在邺城、许都就相交甚好,彼此之间除了经常讨论兵法韬略外,说的最多的就是女人,而且还是名女人。
辛宪英是被他们提及最多的一个。
这主要是她的丈夫羊耽是两人的好友,有时候曹休、曹真兴致来了,就相约到羊府小叙,顺便和辛宪英探讨下学问。
当然,以他们两个的知识面,每每都是属于被虐的一方。
——
刘封、曹休不约而同的想要争取陇右强豪的支持。
在这一点上,刘封依靠上一次积累的人脉,领先了一步,而曹休则依托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先天优势,又隐隐能以“大义”压制一头。
建安二十一年,元月。
刘封为打破陇右的僵局,开始在正面战场上,对三曹之一的曹洪进行重点打击。
对付曹洪的方法很简单,直接在阵前,举镔铁刀以求单挑。
曹洪上一次和刘封的一对一PK,还要追溯到夷陵之时,后来的绝北道之战,曹洪虽然和刘封有过交锋,但更多是一场混战。
这一次,曹洪受到两个族中后辈曹休、曹真的刺激,计谋比不过,那就只能拼力气了。
为了给自己壮胆鼓气,增加胜率,曹洪骑上了刚刚从河西鲜卑部落头人处获得了良驹:白鹤。这匹马通身雪白,凭空虚跃,如同白鹤展翅。
按曹洪的想法,如果刘封再施拖刀计,那他可以借助白鹤的飞跃能力,出乎刘封意料的抵近其身后,等到刘封拖刀计使将之际,曹洪可以更快一步斩刘封于马下。
擂鼓阵阵。
刘封在张任、柳隐等将的护佑下,来到曹洪营前骂阵。
双方都是老对手了,刘封也不矫情,直接命将士在阵前挑了女人的衣服,挑选粗嗓门的兵卒叫嚷曹洪若是不战,则穿上女衣,改做女人算了。
曹洪不是司马懿,自然不可能笑眯眯的穿上女衣,还假作好心的问一声,刘封,你身体可好?有无异常?
“刘封小儿,气杀我也!”这个恶心人的招数让曹洪暴跳如雷,大叫一声后,他连曹休、曹真也没来得及通报,即和副将牛金招呼一声,领兵杀出营门之外。
“曹子廉,你的死期到了,纳命来!”刘封猛喝一声,催马挺刀,直取曹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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