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拔马回营。
这一场激战,足足打了两个时辰,好不淋漓痛快。
刘封从开始时的不太适应,到后面的精神抖擞,越战越勇,刀法的精熟程度比之未战之前,要深了好几级。
要不是胯下战马实在吃不消,刘封还想追杀上去,再和邢道荣缠战一番。
马不行,刀也不行。
刘封手中这柄长柄汉刀,在与开山斧碰撞多次之后,豁口也崩出了不少,急需再换一把新刀,要是兵器趁手,刘封的优势还要更大一些。
马良、傅肜、赵累、习珍等人在阵前观战,见今天刘封的勇猛表现,心中皆是佩服万分。
尤其是傅肜、赵累两人,跟随刘封的时间已经不短,相比刘封在夏口操练时的战斗力,他们明显感觉到,刘封又厉害了。
“小将军这是在习练刀法?”马良这时也回悟过来,问道。
刘封今天和邢道荣打得热闹,但其间有好几次,明明可以一刀斩了对方,却又偏偏留力,这不是找一个陪练是什么?
刘封脱下铠甲,换过一身常服,回答道:“季常看出来了,不瞒你说,这邢道荣还真是一个好对手,耐操.......。”
耐操是什么意思。
马良愣愣的看着刘封,心中越发的对他好奇起来。
刘封随口说了一个现代名词,等话说出才发现太超前了,只能呵呵一笑掩饰道:“今天晚上,大家都打起精神来,零陵兵白天没占到便宜,晚上估计会来偷袭。”
听得刘封这个命令,马良心中终于彻底的服气了。
他本来还想提醒刘封,刘贤、邢道荣白天接战不利,晚上可能要夜袭,没想到刘封已经预想到了。
刘封定了定神,对习珍下令道:“伯玉,你率一部将卒马上出发,伏于湘水湖丘之中,等听到我军营垒中撕杀声起,即领兵袭占零陵军营寨。”
“其余诸将,埋锅造饭,养精蓄锐,今晚我们好好招待零陵的来客。”
傅肜、赵累、习珍等将校观战一日,心中早已不耐,这会儿齐齐应和一声,赶紧回转各自部曲准备去了。
——
被刘封狠狠的教训一番后,邢道荣带着满身的伤痛、无比的心伤收兵回营。
见零陵军众将士一个个士气低落,邢道荣脸色甚不好看,说大话最难过的结果,就是当众被打脸。
太没面子了。
邢道荣现在恨不得把脸埋进土里。
收兵的时候,邢道荣看得真切,刘封那边的兵卒个个精神抖擞,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士气正在不断的提升。
而反观自己一方,人数上虽然多了近一倍,但士卒的素质和战力却是要差了刘封军不止一筹。
这也怪不了谁。
零陵只不过是一个偏远小郡,郡中常备兵力只有五千来人,其中还有不少是青壮和熟蛮,再多的军队,刘度也养不活。
所以,就整体战斗力来讲,刘封军估计能达到二线部队的层级,和零陵这些刚刚放下农具的青壮、披发纹身不知队列的蛮兵相比,刘封军要胜出不少。
“邢将军,我们一起再商议下,如何抵御刘封?”刘贤作为观战者,这一天的心情大起大落。左思右想之后,刘贤决定夜袭刘封营寨。
用计!必须要用计谋来取胜,靠邢道荣这等莽汉,根本就没有胜算。
邢道荣本来还想休息一晚,明日再打一回,说不定刘封这等愣头青,小年轻,只是凭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在硬撑。
但刘贤官比他大,身份比他高贵,零陵兵是吃刘贤家饭的,不会听他邢道荣来指挥,无奈之下,邢道荣只能听从刘贤的命令。
当晚二更刚过,夜色笼住两军对垒的沅水山道,刘贤和邢道荣各领了二千零陵兵卒悄悄的遁出封营寨,准备施偷袭之计。
刘贤、邢道荣率军潜出,一路之上直奔刘封军营寨而来,等到了门口呐喊一声杀入,却发现营中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什么人。
刘封在哪里?
敌军在什么地方?
正在零陵兵惊惶之时,四下里喊杀声响彻寂静的夜空。
“邢道荣,往哪里逃?”
“刘贤,还不早早下马投降?”
“万胜,万胜!”
刘封军将士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埋伏的将士各带了草把,点亮火堆,一时间,零陵军士卒抬眼看去,只见四周俱是身穿制式铠甲的刘封军人马。
刘贤脸色大变,心中惊惧。
传言不是说,刘封只是一勇夫吗?怎么就像会神机妙算一般,能猜到自己今晚会来袭营。
对了。
还有一个传言,道及刘封已经被诸葛亮收为弟子,这怕是真的了?
刘贤想到这里,对自己轻视刘封的想法后悔不迭。
“撤退,快撤退!”已无斗志的刘贤叫喝连连,急拔马带着麾下士卒回转逃窜,至于邢道荣是死是活,刘贤这会也完全顾不得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邢道荣要是能挡住刘封等人一阵,刘贤发誓回城后一定给他烧高香。
一支香不够,就烧二支。
零陵军两路人马袭营。
刘贤这边跑得快,邢道荣反应要慢一些,这主要是白天精力消耗得有点多,让他感到甚是疲乏,刚才在路上就差一点的睡过去。
等到发现自己被刘封军包围后,邢道荣才始醒悟过来,急催战马向营外奔逃。
刘封早在邢道荣进营之时就盯住了此人,这时见邢道荣要跑,立即催马斜刺里杀出,刀背猛得扫向邢道荣的后背,将其扫落于马下。
“绑了!”
刘封厉喝一声,早有傅肜带着众兵士一拥而上,将邢道荣按在地上五花大绑起来。
“唔,刘封,你卑鄙!”邢道荣扯着嗓子,刚叫喊了一声,就被傅肜一记重拳打在眼眶上,立时眼冒金星,泪流满面。
“愿赌服输,各凭本事,喊什么?”傅肜喝骂一声,下令将卒把邢道荣押解下去。
邢道荣麾下的二千零陵兵见主将都被俘虏了,心中更有战意,纷纷弃了武器伏地投降。
且说,刘贤幸运的往零陵城方向溃逃,行至已方营垒时,忽听得一声呐喊,却是习珍已经趁机袭了刘贤营垒,这会儿再等着他回来。
“刘贤,吾习伯玉在此,可敢上前一战?”习珍大呼求战。
刘贤此时,早已心灰意冷,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计谋连连失算,眼下又处于前有阻敌,后有追兵的困境。
还打个什么劲头?
刘贤长叹息一声,很是光棍的将佩剑一扔,朝着习珍扯脖子叫道:“习伯玉,零陵太守刘度之子刘贤,今愿弃暗投明,归附刘豫州麾下,烦请代为引见。”
习珍听刘贤说得这么顺口高调,理直气壮,心中一阵鄙夷。
白天气势凌人的要打生打死的,是刘贤。
现在乞求投降的,还是刘贤。
这人真是不要脸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