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从威侯府人、玺两得,心情不由大好。
在出征之前,有天子信玺在手,是个好兆头,冥冥中或是在预示着,刘封这次攻伐凉州会有一个不错的结果。
不过,得信玺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公开,刘封考虑再三,决定把信玺存放到糜夫人住处。
一方面,糜夫人是太后,身份显赫高贵,她的住处有糜威的禁军守着,安全性上能够得到保证;
另一方面,也是刘封对糜夫人的信任,两人自从长坂坡相知以来,相互扶持着跨过了一道又一道关坎。
这倒不是刘封对刘月、关银屏、张星彩诸女有了疑心,而是担心她们背后各有牵扯,万一漏出风声,那势必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糜夫人经历的时间多,当年袁术得了玉玺,自立称帝,结果被曹操所灭的情形,她也听说过,不会像刘月她们那样炫耀忘形。
对刘封的这一份信任,糜夫人感动不已。
人生得一知已足矣。
糜夫人在接过锦盒的一瞬,心中倏然觉得,她此生能遇上刘封,是最幸运的事情。
“元通,你即将远征,朕今日以酒作别,只愿你旗开得胜,凯旋而归。”在大军临出征时,糜夫人于旧宫中留下刘封,难得的叫了美酒,端到刘封跟前。
“儿出征在外,母亲要千万小心,有事与王军师、夏侯叔母多多商量,若是有万分紧急之事,可飞鸽传书于我。”
刘封一怔,糜夫人在说到“朕”字时,似乎有意停顿了下,汉末之时,皇太后、太皇太后代掌朝政,下诏书时也自称“朕”。
朕与贞同音,也不知糜夫人到底说的是哪个字。
糜夫人怔怔的站在原地,稍臾之后,她撩起长裙,飞快的跑到宫殿最高处的楼台上,向刘封离开的宫门方向张望起来。
斜阳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走远。
糜夫人希望,刘封能听明白她的意思。如今,她也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来表达心底的真实想法。
——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刘封有意北伐凉州的命令一下达,丞相府上下就忙碌起来。
如果只有益州一个州,这一次远征的后勤补给会相当吃力,而现在,来自荆州的粮秣从水道源源不断的运输到汉中前线,让人不由得感叹:今非昔比。
刘封这一次输粮,和历史上诸葛亮启用木牛流马大不一样,他采用了分段承包的新方法,也就是将粮秣和辎重的运输,通过公开招标的手段,分包给了糜氏、李氏、孙氏、曹氏等多个商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跟着刘封的女人们背后,都有不同的家族利益诉求。
这一点,就算是糜夫人也是一样,只不过,她性子淡泊,看到的事情更多,又是太后的身份,与糜家已经渐渐疏远。
如何发挥这些新兴财阀的积极性,将他们和蜀汉的命运捆绑在一起,这是刘封在军政一把抓后需要考虑的首要问题。
军队远征敌国,商贾包干后勤,这种方式在唐宋明清时期,基本已是惯例,刘封现在只是进行了一下改良而已。
比如:荆南这一段,就由孙尚香、步练师这一支商团来承接,她们人熟地熟,调动物资方便,而在荆北的襄阳、当阳、江夏郡一段,则交给曹婴、曹绫、夏侯徽她们几个。
除了女人们背后的势力外,刘封同时将其他一些的事务,分转给了手底下的各级官员、将领,他只是负责对转运的数量、速度和质量进行考核。
如此一来,蜀汉的整个国家机器,都被全部调动了起来,比起诸葛亮费心费力的搞长途运输,要省力的多。
当然,这种举国机制也有问题,那就是一个环节出现差错,可能会带来整个链条的瘫痪,幸好的是,刘封前不久,刚刚授意司闻曹内司进行了一轮大清洗。
蜀汉内部的异已、蛀虫抓得抓,死的死,就算还有漏网之鱼,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来送死。
丞相府中。
跟着刘封来到成都的刘月、关银屏、吕玲绮及张家姐妹难得聚在一起,开始商量起分段包干之事。
夏侯涓本来不在府中,但得了张星彩、张莺的提前通报,连忙急急的赶了过来,生怕落了她张家的好处。
“元通,这一手真是漂亮,我怎么没想到?”夏侯涓眉眼弯弯,刘封的新策略一提出来,她的眼睛就一下明亮起来。
“叔母年纪大了,太远的地方去不了,成都到葭萌关这一段,你们几个后辈,就不要和我争了吧!”
在商言商,夏侯涓在关银屏、刘月、诸葛果、李幼娘诸个后辈面前,摆出了长辈的派头,让众人面面相觑,只能相让。
张家大小三个女人,都和刘封有了亲密关系。要是还不能胜上一筹,夏侯涓想想都觉得亏。
关银屏在旁,看见夏侯叔母这么开心,心中不由得好奇起来:“叔母,这运粮运军资,吃力不讨好,有什么好高兴的,我关家才不想弄这些烦心事情。”
关家缺经营之人。
不管是关平还是关兴,只对上阵打仗感兴趣,对经营商贾这些事情,一听就头疼,这也是关家在蜀汉后期没落的原因之一。
没钱没权,就算是再有本领,也不可能发展壮大起来。
夏侯涓对关银屏的不理解宽容的一笑,道:“银屏,你要是不信我,那不如晚上找丞相好好的问一问,看看能不能抢一个标段回来,要不然的话,关、张两家,就要倒过来念了。”
刘、关、张。
从桃园三结义开始,刘备老大,关羽老二,张飞老三,这个排名就没有变过。
在刘备驾崩之后,刘封成了当老大的人,关、张两家,分别由关兴、张苞两人主事,两人能力相差无几,关系又处得不错,也没有争一个二、三的意思。
但在内眷之中,关家和张家却是暗暗较劲。
关银屏肚子争气,生下了刘封的长子刘玮,这让夏侯涓很不服气,她不仅连嫁了两女,最后还舍命赔刘郎,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关银屏将信将疑,她的母亲胡金定已逝,关平的妻子赵氏是个不作主的,只管着过小日子,关兴的夫人也没有多少的主意,反倒是常常要来向她这个小姑子拿主意。
在苦思无果之下,关银屏找了个机会,将刘封给堵到了房内。
刘封刚刚吃了董氏一顿营养餐,心里正在发虚,见到关银屏迈着一双大长腿过来,只能奋起余勇,又细细向关家虎妞解释起军资运输的奥秘来。
“银屏,你听我说,关家羽军老卒、伤残将士颇多,要是好好组织起来,这些老卒虽不能上阵杀敌,但胜在经验丰富,从白水关至阴平的那一段,氐羌部落时有反复,羽军要是接手运粮运械,倒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刘封和关银屏轻声细语,轻车熟路的摸黑进门,口中还要连连宽慰,生怕惹怒了这关家性烈的妹子,给他一个难堪。
这倒不是刘封怕了关银屏,而是大长腿紧绷着,实在太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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