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
“到!”
被叫到名字,温暖条件反射的应声,这才发现,病房里只剩下做检查的医生和助理,那个女人,已经走了。
“咧假准吗?”
温暖努力回想一下,“不准。”
“周期最短最长是多久?”
医生的声音里透漏着公事公办的冷漠,让本就慌乱恐惧的温暖大脑更加混乱,那种感觉,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多久?”
没有听到温暖的回答,医生有些不耐。
“我......就,上次是10号来的,十来天才走的。”
“现在不是问你什么时候走,是皱起,周期懂吗?就是从上次来的时间,到这次来的时间,一共多久?算不清楚吗?”
温暖被训斥后,眼泪大颗的滚落,她不理解医生为什么会这么凶,但是这一刻,真的有些混乱,“对不起,我脑子有些乱,给我点时间。”
“这有什么好想的,最长最短周期你都不知道?现在不是问你什么时候走,是周期,周期懂吗?字面意思听不到?”
“我,对不起,我真的记不清楚。”
对方越是催促,她越是混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无助,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医生也有些无奈,用检查的东西直接开始检查,那种异物带来的疼痛感,让温暖的哭声无法抑制,“最长的时候,是三四十天吧,最短,28天。”
医生一边检查,一边反问,“上次10号来的,今天都已经二十几号了,这都快五十天了,还没来?”
温暖点头,“没来。”
“那先给你记五十天!”
“好。”
医生无语,一上午的疲惫加上温暖的眼泪,让她莫名暴躁。
“你哭什么?谁怎么着你了。”
疼痛感让温暖下意识的想要弓起身子,医生严厉喝止,“躺下,你勾着头不疼啊!”
温暖用胳膊捂住眼睛,不看天花板,“疼。”
“你别哭了,哭有用吗?哭能解决问题吗?”
温暖眼泪更加汹涌,“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哭的。”
她平时小心翼翼的,不敢给任何人带来麻烦,直到有了厉明枭这个丈夫,才有任性的资本,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让任何人为难。
她也想准确的给医生说出自己的情况,可大脑真的一片混乱,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似乎,给医生带来了
麻烦,不能让她顺利的写报告。
“平时都没有看过心灵鸡汤之类吗?眼泪是没有用的,你哭什么哭,我们又没怎么着你。”
温暖更加愧疚,“对不起,我平时不这样的,就是,控制不住了,很抱歉。”
“行了,别哭了,肚子里都是气,我都看不清楚!”
医生皱着眉头,冷若冰霜。
温暖咬着下唇,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曾经面对厉明枭,不管他怎么为难,不管他多么冷漠,她都可以不在乎。
可是现在,怎么就控制不住情绪了呢。
见温暖还在默默流泪,医生手上加重力道,温暖疼的一身冷汗。
“怎么,你哭一哭,别人就会同情你了?哭是为了让别人心疼你吗?”
温暖愣住,一时间竟有些不明白这医生的意思。
她没有控制好情绪哭了,就成了故意让别人来同情自己?
“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每个人都哭就有人来同情,那就都做站在一起哭好了!眼泪一点用处都没有!”
在温暖呆愣的眼神下,医生把检查设备清理一下,“好了,等一下拿结果。”
温暖扶着床穿好鞋子,站在旁边等结果。
她看向那皱
着眉头的医生,心里满满的,都是她说的那些话。
她有些生气,生气这个人身为医生,竟然对病人说这样的话。
“医生,我哭,是因为我害怕,我慌乱,第1次面对这样的事情,有恐惧心理,是正常的,眼泪,是我排泄负面情绪的一种,是我无法控制的,身体本能的反应,不是为了取得你的同情!”
医生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温暖,明明一脸的泪水,却还倔强的跟自己解释这个,有些可笑。
可那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莫名坚定。
“我之所以来这里,遇见你,是因为我的身体有疾病,我的情绪自然也就稳定不了,如果我是一个健康的正常人,还来这里做什么?不是所有的眼泪,都是为了让人同情的,我不需要同情,也不屑于靠别人的同情去生活,我通过眼泪排解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一点都不可耻!”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出去吧。”
医生把检验单打出来,摔在床上,一脸的不耐烦。
温暖是个倔脾气,有些事情,不说清楚,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倒是您,我给您添麻烦,没有顺利的配合检查,我
很抱歉,但我的愧疚心理,不是应该被你得寸进尺的作贱。还有,身为一名医生,希望您,不要在病人身体心理上承受折磨的时候,再给病人制造思想情感上的痛苦,您如果疲惫,可以去休息,没有人哀求您做这份职业,但既然选择,也请您认真对待。”
“心灵鸡汤,希望你也能好好熬一碗,特别是,关于职业道德方面的。”
她一直都很尊敬每一个行业的,可她尊敬的,是有职业道德的那一种。
比如,违反交通规则的外卖小哥,她不尊敬。
可每天兢兢业业打扫卫生,收垃圾的大叔大妈,她很尊重。
每一种职业,都应该被认真对待。
医生是人不是天使,她们也会有疲惫的时候,也会有心累的时候,他们每天面对成千上万的病人,挽救一个个家庭,拯救一条条性命,她尊敬,她敬佩,她不愿意给医生添麻烦,可.......
她也是人,不希望,成为医生负面情绪的发泄点。
温暖说完,吸吸鼻子,拿上自己的检查单,整理好衣服走出去。
医生迟疑了两秒,才继续叫号,只是,再面对病人的时候,声音平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