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天,沈唯没怎么见到林彦深。
他忙着和政府的领导吃饭喝酒,忙着跟章总闭门密谈,没有召见过沈唯和李婧。
下午,沈唯正在干活,李婧匆匆忙忙过来了,“沈唯,快,收拾东西,跟林总一起去见包工头家属。”
“行。”沈唯麻利地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我就不过去了,我还要见法院那边的人。咱们分头行动。”
她单独跟林彦深出去办事?沈唯迟疑了一下。
李婧好奇的扬扬眉,“发什么呆呀?赶紧的呀,林总的车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沈唯赶紧收回心神,“哦哦,我这就走。”
“对方好像不好对付,不过也没关系,我们已经做好功课了,就按之前的方案跟他们聊,应该没什么问题,”李婧道,“再说林总还在,有什么要变通的,可以直接跟他请示。”
“放心吧。”沈唯信心满满。
“嗯。金牌律师,这事肯定能搞定!”李婧冲沈唯竖竖大拇指。
车子等在楼下,林彦深已经在车上了。
他今天穿的很随意,人似乎也有些疲惫,见沈唯上来,就吩咐司机开车。
林彦深靠在椅背上,双眼闭着。
就
在沈唯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林彦深突然道,“刚才了解到,包工头有个儿子很难缠,今天的谈判会比较艰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沈唯点点头。
包工头家在郊县,等沈唯和林彦深赶过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沈唯和林彦深走进屋子的时候,发现满满一屋子全是人。
她和林彦深对视一眼,都有些后悔了,应该多带几个分公司的人来的。
说好了只跟包工头一家谈,结果他们把七大姑八大姨全叫来了!
谈判确实不顺利,包工头的老婆和女儿还好说,那个儿子长的凶神恶煞的,还狮子大开口,跟林彦深要价五百万。
沈唯看着他一脸横肉的样子,真心无语。
林彦深自然不会当冤大头,谈着谈着,沈唯还没注意,就听见林彦深突然硬了嗓子,“你干嘛?”
沈唯抬头一看,妈呀,那儿子从桌子下拿了把菜刀出来!
“不干吗!我爸活生生一条人命,你们想一百万就打发了?想得美!”
那儿子拎着菜刀在桌子上狠狠砍了一刀。
周围的亲属纷纷附和,让沈唯这边加价。
沈唯本来准备缓和一下他们的情
绪,再谈一谈的,林彦深朝她使个眼色,对包工头一家道,“赔偿金我们可以再考虑一下,今天天晚了,大家也累了,不如今天先到这里,明天我们再商量商量。”
沈唯心念电转,马上明白林彦深是怕场面失控。
对方性格暴躁易怒,连刀都拿出来了。
按照目前的情况,她和林彦深赶快离开,确实是理智的选择。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给大家添麻烦了……”沈唯堆着笑,对众人说客气话。
沈唯的客气话还没说完,那儿子抄起菜刀朝两人砍过来了,“怎么着?忽悠老子呢?真当老子吃素的?”
沈唯吓得魂飞魄散,被林彦深拖着一路往前跑。
那儿子就拿着菜刀跟在后面撵,跟疯了一样。
分公司的法务真是没安好心,这个儿子岂止是难缠,根本就是个精神病。
沈唯只庆幸一件事:幸好今天没穿高跟鞋!不然人搞不好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两人一路狂奔,经过一个破旧的平房时,林彦深拉着沈唯一拐,闪了进去。
平房里堆满了杂物,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两人只有紧紧贴在一起才能站稳。
隔着薄薄的木板门,沈唯
听见那儿子在四周乱跑乱喊的声音。
正是夏天,两人都穿着单薄的衣服。
她窘迫地想要转身,脚却碰见了一块木板,发出一声脆响。
“嘘,别动!”林彦深握紧她的手臂,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儿子的喊声在不远处,暂时还找不到这里,林彦深松开沈唯的手臂。
沈唯赶紧小心翼翼地转身。背对着林彦深站着。
很快,沈唯就后悔了。
屋子又暗又挤又热,两人身上都热烘烘的,体温越来越高。
沈唯根本不敢动。
找不到沈唯和林彦深,包工头一家人也放弃了。
但要命的时,他们并没有走远,就站在巷子口那边聊天。
“陈东啊,你还是要的有点高了,要个两百万,三百万,说不定他们就答应了!”
“是的噻,说要你拿菜刀吓唬吓唬他们,不是要你真的砍人。你这次有点冲动了。”
“你们没看到那个林总,那个高高在上的死样子哦!老子就是想砍他!砍他一刀最多坐几年牢,反正又不是没坐过!”
“他旁边那个小秘还是多漂亮的!”
“那不是小秘,是律师!”
“不都一样嘛,都是白天陪老板工作,晚上
陪老板睡觉的嘛!”
外面哄堂大笑。话题开始往猥琐的方向展开。
沈唯气得直喘粗气,恨不得冲出去给他们几个大耳刮子。
林彦深却根本没在听外面的人在说什么。
站在漆黑的杂物房里,他只能感受到身前女人柔软的身体。
一阵一阵的幽香扑入他的鼻腔,那么熟悉那么诱人。
沈唯身上的衣服都快汗湿了,杂物房里实在太闷热了!
她伸手轻轻去推门,被林彦深阻止了,“再等等,他们说不定还没走远。”
“都没声音了。肯定走远了。”沈唯不服气地反驳。
“再等两分钟。稳妥一点。”
“好吧。”沈唯烦躁的动了一下身体,真是太难为情了。
林彦深从站定就没动过一下。
他并不觉得时间难熬,这样和沈唯在一起,他心里有隐秘的快乐和冲动。
又等了两分钟,沈唯推开屋门。
夏夜的凉风吹拂面颊,沈唯浑身的燥热顿时散了大半。
林彦深走出杂物房,“走吧。”
沈唯默默跟着他身后,心里对他的心理素质很是佩服。
这么尴尬的样子,人家林总还是走得泰然自若,跟在T台走路一样。
这点她真的不得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