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哈拉的使节名叫沙烈，据说是此前乌兹别克，或是哈萨克大汗的子孙。陆子吟不清楚，也没办法查证。
不过沙烈带来的东西，确实让他颇为在意。
那是诚意。
布哈拉非常务实，他们跟大明接触不少，彼此之间的了解很多。跟北面不一样的是，大明走西域再到中亚的商路很繁荣，一直存在。
无数商队穿行其中，即便大明没有开互市的时候，叶尔羌汗国跟中亚的联系也没断。眼下随着大明开了边市大量货物从西域流通到中亚，波斯贵族能够接触到的极少，货物的大部分其实都被布哈拉汗国，以及莫卧儿吃掉了。
有这么一层关系，布哈拉在面对大明的时候没有任何开战的念头，甚至连抵抗的念头，他们都没有。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大明军队强大，刚刚灭了一个乌兹别克，布哈拉根本挡不住大明的兵锋。更别说还有哈萨克汗国磨刀霍霍，准备当大明的走狗。
波斯使节出使大明的消息反而不算太重要，波斯绝对不会跟大明联手的。
万王之王的荣耀不会让他们跟异教徒轻易结盟，而且那个异教徒是可以威胁到自己的。
布哈拉汗国上下都觉得大明应该跟
奥斯曼结盟，跟布哈拉一起将波斯击败。
只有这样，这片草原才能获得真正的和平，布哈拉也才能获得生存空间。
“小人拜见侯爷，愿主保佑侯爷健康，能够看到波斯覆灭。”
陆子吟莫名一笑，他对波斯死不死没啥兴趣。大明连西域都没吃掉，现在走的是更北的西伯利亚。
真要打仗的话，大明应该先把吐鲁番汗国跟叶尔羌汗国灭掉，随后进入中亚将布哈拉掐死。
波斯距离大明太远了。
“大明跟波斯太远了，我对波斯没有任何想法，就像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想法一样。大明需要的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说说你的来意。”
陆子吟开诚布公，没有任何弯弯绕。他的直觉很准，他觉得眼前的布哈拉人并无多少时间浪费。
“小人此行是代替我家大汗拜访侯爷，希望获得大明的支持。武器，粮食，以及瓷器，丝绸。任何物资，只要大明愿意运输到布哈拉，我们都愿意买下。除此之外，布哈拉希望前往京师，成为大明的朝贡国。”
陆子吟微微笑：“朝贡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布哈拉不用担心大明对我们宣战，意味着大明在中亚有了一个忠
心耿耿的附庸。日后天朝无论是对谁开战，布哈拉都会无条件的听从大明的命令，跟随大明作战，直到一兵一卒。”
“你们想要什么？”
陆子吟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决。
他想知道布哈拉的底线是什么。
不，是他们的需求是什么。
“和平。”
“和平？”
陆子吟咧嘴，这个词汇太空洞，没什么感情掺杂其中。
要是换做别人，说自己要和平，陆子吟可能会给他们一耳光。可无论是小道消息，还是此刻的外交谈判，陆子吟看到的都是交易。
更直白的说就是，或许布哈拉真的要和平。
至少他们不想两面开战，同时跟大明以及波斯人开战。
“听说大明已经没了战争，国土之内的百姓都能享受和平。但在这里，这片草原上面的争斗还在继续。无数人正在厮杀。”
“我知道侯爷仁慈，会为百姓着想。您知道布哈拉唯一的生存机会就是倒向大明的同时，在战场上面击败波斯人。”
陆子吟点头：“是这么没错，想要和平，就得先把敌人打垮。要是打不垮的话，和平也不会来到。”
“不，此战若是输了，我家大汗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大明保护布哈拉不被
波斯吞并。”
又是四目相对，陆子吟看着那双满是忐忑的目光，终究还是迟疑了。他并非是什么坏人，也知道小国没什么尊严可谈。
一旦发生战争，无数小国家都会毁于一旦。
“可以，现在准备派人去京师吧。走西域，尽快去。”
陆子吟这下没有犹豫，他不担心布哈拉人赢了就改变主意。更不担心波斯人会赢。
开玩笑，要是波斯人会赢的话，丫的也不会丢失大片土地，布哈拉也不会存在到几百年后被俄国吞并。
哪怕历史已经改变，波斯人想要在草原上面全歼布哈拉人的骑兵，将其彻底击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草原民族逐水而居，击败他们很容易，但想要彻底将他们消灭掉，那很难。
“您答应了？”听着翻译的话，沙烈呆了一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什么条件都没开，大明就答应了。
就目前来说，大明在这上面有什么好处吗？
他不理解。
无论是贸易，还是朝贡，以及战败后的保护。都是大明一力承担，大明能够从中获利不假，但哪点好处不足以让大明动容才对。
“答应了，为什么不答应？”陆子吟懒得解释，也知道对方的疑惑。
大明当然
可以此刻压榨布哈拉，但那没什么必要：“只要你们愿意成为大明的朝贡国，剩下的什么都好说。只要你们不违背大明利益，背叛大明。大明就会将你们当做是自己人。”
“当然，更重要的是，你们比波斯人答应的更爽快。”
果然，还是来对了！
沙烈早就知道波斯人来过，但他没想到波斯人居然没有跟大明达成任何协议。
一时间他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好，还是波斯人愚蠢。
“大明不在乎谁是大明的朋友，但大明会在乎自己答应的一切，会想办法将自己宗主国的身份威严维持下去。”
“盟友可以是布哈拉，也可以是哈萨克，更可以使波斯。只可惜，不是谁都会接受大明的好意。”
“行了，好好休息吧。过几天我去你们撒马尔罕看看。”
陆子吟兴致寥寥，什么使节不使节的，算不得什么。他在乎的是大明实际的利益。
有了布哈拉，许多事情都可以换一种方式去做，用更好的手段维护大明的利益。
当大明有了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