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侯爷提醒。”他暗中盘算，倒是没准备送东西。陆子吟麾下的人跟他的性子一样，都是公正廉洁的，那海瑞听说不好搞，脾气又臭又硬。
眼下虽然用不着他，也不好送东西，干脆就书信一封，借着当年的情谊攀攀关系。
这一次冒昧拜见平西侯，当真是见对了。
“咱家听闻侯爷此行是为了那些番邦商人，正好他们都在船上，咱家对他们也颇有了解，侯爷若有问题，尽管问咱家。”
陆子吟微微颔首，并未将心中欢喜表现出来。太监到来，必然是有事而来。只是他没想到人家是来送人情的。
偏偏这个人情，他拒绝不得。
他也想知道这一直商队的目的。
“敢问公公，他们从何地而来，有哪些国家的人参与其中。”
陆子吟短暂思忖后问道，他目光锐利，看的杨金水有些不舒服，可他知道自己身份，也知道陆子吟为了国事操劳，此刻他是为了国事，才会如此态度。
“公公，咱们边走边说。这北地比不上南方的地方有许多，可牛羊肉味道却是一绝。我船上有几个厨子，我让他们提前准备，今天咱们到了火车上吃火锅。”
“多谢侯爷宽待。”
陆子吟态度忽然变化，
让杨金水开心起来。
两人攀谈，倒是没有提及正事，反倒是说起天南海北的风土人情。
他们相谈甚欢，都想跟对方好好聊聊，直到到了火车所在的车站，一声声惊呼当中，他们才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心里面冒出不同的话来。
“土包子。”
“蛮夷也。”
“侯爷，他们是咱家带来的，咱家也得跟他们说说规矩。咱家稍后就来，您稍等一下。”
他风度翩翩的离开，训了那些葡萄牙人一番后，转身归来。他态度不算恶劣，只是道：“此番有我大明平西侯，辽东总督，草原总督，礼部右侍郎同行，汝等都小心一些。若是惹恼了那位大人，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
一旁翻译小心翼翼的翻译，听得那些葡萄牙人一阵沉默。
他们看了看车厢，一个人蠢道：“这么一个车，塞得下那么多人吗？”
杨金水被逗笑了：“蠢货，他们又并非是几个人，而是我大明平西侯。我们这边的侯爷，跟他们那边对比算什么？行了，就说刚才那支舰队是平西侯一手打造的，暂时归属于他管辖。还有就是，他手下有兵马十万。”
他简单介绍，但也不简单。三言两语解释陆子吟和善是做不到的。
但将陆子吟权利之大描述出来，却是简单。
翻译认真翻译，听者咋舌。
不是玩笑，而是事实。
葡萄牙小国寡民，国内军队常备的也就几千，还分在各地。临时征召的倒是超过十万人。
但那些人跟常备军十万不是一个概念。
前者是垃圾，后者据说征服了草原，去年斩首便有几万。
今年更是破了几十万大军。
这一番话将他们对大明的滤镜撕破，让他们看到了大明最真实的情况。
大明很强，平西侯的腿很粗。
“上车吧，都别愣着了。”
那些葡萄牙人傻乎乎的上车，车他们见过，但他们没见过有人奢侈的将铁铺在地上。更没见过有人见一口锅送到车里面。
陆子吟倒是习以为常。
这年头没有后世那么多口味，有的只是北方的火锅。
一个炭炉子，一个铜火锅，再来两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大盘薄如蝉翼的羊肉，早就炖起来的牛肉块，再加上一点蔬菜。
别看寒酸，在大明，简单也是享受。
能吃到肉，新鲜的肉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更别说陆子吟要的简单，下面人要是准备的简单了，才是怪事。
芝麻烧饼，各色菜蔬，肉食比陆子吟要的更多，除了肉片，还有黄
瓜条，不是蔬菜，而是羊身上的，可惜没有口蘑。
那玩意儿才叫一个鲜。
这年头得去关外，出张家口才能弄到。
路途远了，自然价值不菲。
杨金水久居南方不假，可北方的吃食他也是颇为了解的。当下他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平西侯对自己的态度。
他愈发恭敬，心中的满意也多了几分。
不多时，他笑眯眯的道：“侯爷有所不知，那些番邦来人，并非是一家的。里面似乎还有叫尼德兰，或是西班牙的。他们跟我大明在马六甲有所接触，自称是极西之地来人。”
“据说之前这三个地方是三个国家，可国王只有一个。”
此时欧洲只有一个神罗皇帝，旁的都是国王。直到拿破仑建立法兰西第一帝国，法国才有皇帝。
普鲁士击败法兰西，在凡尔赛宫加冕的是德意志人的皇帝。
俄罗斯是罗斯人的皇帝。
英国国王的头衔是印度人的皇帝。
杨金水对葡萄牙的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其人已经脱离西班牙的统治，正在谋求更多的发展。
所以才有使团。
“他们想要在我大明附近求一块地，作为上岸所居之地。”
半晌，他说出这一行人的目的。
陆子吟却是不说话，若是没错
的话，数年之后澳门将暂时成为葡萄牙人暂时居住的地方。
这是大明官员犯的错，才让这样一块土地逐渐成为殖民地。
陆子吟对此没什么好说的。
他单纯的反对。
“我看葡萄牙人的都城也不错，也可以给我大明所用。”
陆子吟淡淡说道：“大明虽大，却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若是他们想要跟我大明经商，只需要开放葡萄牙所属的地区的所有港口，任何人不得为难大明商人。如此的话，我便可以允许他们在广州进行登记，获得临时护照，可以在大明经商。”
“那就是不能传教了？”杨金水涮了一块羊肉，咽下肚子后意味深长的看向陆子吟。
“传教？我大明的宗教贵大明皇帝管辖，他们的宗教不归皇帝管辖。”
此刻正是西方大变革时期，宗教改革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陆子吟对此没啥看法，改革是没用的。
只有世俗化，才是最好的。
“若是他们愿意纳入大明天子的管辖下，我倒是可以帮他们说说话。”
当下西方最重要的还是各项科学的发展，传教士作为有文化的人，自然能够在大明做一些事情。
让他们传教，不如让他们教学，为大明的的崛起而奋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