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姐姐，辽东出事了！”
朱寿瑛收到消息从宫中匆匆赶来抵达钱庄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顾横波并未随行，她留在京师当中熟练地打理业务，让钱庄更快走入正轨。
哪怕是从工厂当中抽调了不少账房先生填充到钱庄当中，在各地开设钱庄需要的人手，还是超过了顾横波的想象。
就目前而言，钱庄遍布两京一十三省，需要的人很多，值得信赖的人很少。
一切暂缓的命令下达之后，顾横波一头细密汗水，无法想象陆子吟是怎么在朝堂上面如鱼得水，从无到有建立一支横扫天下的军队。
人才，不管那个时代人才都是最重要的。
可现在，她听到了长安公主的呼唤，不得不将心思从钱庄上面抽离，放在了的朱寿瑛身上。
“辽东的事情已经满城风雨，可是朝堂上面有了旨意？”她天资聪明，听到朱寿瑛的声音，那里还不知道一定是宫里面传来消息，不然朱寿瑛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赶到钱庄来见自己。
朱寿瑛红着小脸，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知道的东西一一道出。
“朝廷决定在辽东大动干戈，为此不惜暂停增加俸禄，暂缓发放工部劳工的工钱。”
此言一出，顾横波
便问：“主帅是谁？”
“应当是辽东将门的，应当是那个李成梁，朝廷这几日会准备编练新军的物资，召辽东将门的几个副总兵进入京师，选拔一个能征善战的人负责此事。”
顾横波闻言，怒气冲冲的道：“此战乃是我陕西行都司的新军打的，那女真人也是冲着我们来的。现在让辽东的兵去打？他们有这个实力吗？山海关的守将是谁？我想让他去死！”
朱寿瑛赶紧安抚：“顾姐姐不要太担心，国事有内阁考虑，他们想要如何是他们的事情。我倒是觉得辽东将门未必有力挽狂澜的能力。更别说没钱。”
顾横波叹了口气：“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他们没钱的时候万一又打起我们的主意怎么办？”
朱寿瑛不说话了，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公主钱庄因为自己亏损十多万两银子，看似不多，但这一部分损失源自于自己。
倘若不是自己一时心软，公主钱庄根本不会亏钱。
“不过公主不用太过担心，这并非是什么坏事，侯爷知道此事之后，自有打算。我现在是盼着辽东能够安定，又想要辽东能够大败。”
她忧愁，没把心里面说出来。毕竟朱寿瑛是大明公主，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
大明辽东军队惨败。
但大明辽东军队，跟九边其他军队相比，也好不到哪儿去，都是垃圾。
“侯爷真的不会担心辽东？”
“此事不看侯爷，看朝廷。”
顾横波无奈摇头，她也想要陆子吟停留在自己身边，可现实却是大明是由皇帝做主，而非自己夫君。
而朱寿瑛在确定心念念的陆子吟不会归来之后，也是一阵无奈。
家国大事，偏偏国在家之前。就是不知道辽东之事会如何演变。
.......
草原上，夏海已经濒临崩溃。骑马对士人来说是是君子六艺的一部分，但这都大明了，文人已经不是下马能治国，上马能够征战天下的士人，他们嘴硬，骨头软。
“这位姑娘，我没事儿，非礼勿视，你还是出去吧，别帮我按摩了，疼。”
夏海的心在滴血。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穿着鞑靼人的衣衫，言行举止都跟中原女子不大一样。
尤其是那按摩的水准，比京师澡堂子里面的师傅要强上不少，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哪里经受得住？
就在这个时候，一连串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夏县令，我家总督问你身子如何？明日是否能够继续行军？
若是身体不适的话，可以留在此间多多休息。”
“进来说话。”
陆成饶有兴致的看着夏海如同一条死狗一样的躺在帐篷里面，在他身边是一个完美听不懂官话的鞑靼人少女，是陆子吟专门从这一个部落雇佣来伺候夏海的。
毕竟陕西行都司新军的军汉们都是男人，伺候人的水平怎么也比不过女人。杀人他们个顶个的好，伺候人还得看这鞑靼人的少女。
“我，我还行。”
夏海苦笑，是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总督今天晚上还有事情要处置，未曾到来，还请夏县令恕罪。”
陆成不算礼貌的道了一个歉，露出一口白牙：“该休息就好好休息，你们文官不会骑马，更不会长途跋涉，休息几天也没什么。此处在草原腹地不假，但往南一千里就是我大明土地，还算安全。”
“一千里？我们不是往西走吗？”夏海不淡定了。往南一千里才能回到大明，这里是什么鬼地方，这里到底是哪儿？
“对啊，一路往西，西北方向。这一路不是为了去陕西行都司，而是顺便见几个鞑靼人头领，跟他们谈合作，划分我大明的疆土。”
陆成忍不住笑，这位大少爷，到现在
还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要去什么地方。
不愧是小阁老，除了会投胎，别的地方一无是处。
“我不是去陕西行都司上任吗？”夏海茫然。
“对啊，你跟着我家都督抵达陕西行都司后就上任了。现在你想休息，就在此处休息，侍女也帮你找好了。别看她是鞑靼人，也会伺候人，暖床......”
夏海欲哭无泪，这个时候自己需要一个会暖床的人吗？
根本用不上好不好。
“将军，下官身体还能承受，明日能够跟随军队行军，不需要留在此处。她您带着走，我这里用不上她。”
夏海心中在滴血，明明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自己能看不能吃也就罢了，现在还要让人带走。
果然最难消受的还是美人恩。
这力道，简直绝了。
“那行吧，半个时辰后晚宴开始，夏县令能来吗？”
“不用了，我比不上你们军汉，还是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我一定发跟上军队。”
“那夏县令有什么用的上在下的地方，尽管吩咐就行了。帐外负责保护您的士兵，他们会听命行事。”
夏海连连点头，目送陆成离开之后，埋头在被子当中恸哭。
这爹，坑儿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