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亩参差的土地需要养活二十二万个人!平均下来一人不到半亩地!
“半亩地。,呵。”
听到这话陆子吟不由得冷笑了起来。
“这十万亩地落在士绅官员手中的变有足足八万亩,剩下的两万亩才是百姓们分的。”
看着左右手两份报告,张居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按照中央的记载,武清县只有区区十万人口,七万亩的土地。
这个数据虽然不那么好看,但是也绝对要比现在强上很多。
陆子吟之前还奇怪呢,为何这武清县年年都是北直隶中最惨的几个之一,年年被评为下县,现在看来他算是找到原因了。
“呵呵,近三万亩的隐田,外加十万人的隐户,这些人藏在阴影中吸食整个武清县的血,这武清县若是能富起来才叫怪了!”
“师尊,现在该如何办?这些大户身后都有京师中那些官员们的影子,若是轻举妄动怕是会惹来一身麻烦。”
明中叶的时期,皇宫贵族利用政治特权大量的归并土地,全国甚至有足足一半的土地乃是被这些权贵们占据着。
对于他们来说不需要纳税这田地自然是越多越好。
这些王公贵族们疯狂掠夺
土地让这些税赋全都强加在了百姓的头上。
到头来国库赚不到钱,百姓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大明不亡那才叫怪了。
可是若是要改革后来的张居正就是最好的体现。
改革改到一半,人没了,地主权贵们又一次蜂拥而上,改了半天却改了个寂寞。
若是如今陆子吟胆敢站出来说要进行改革,第二天他就可以直接去诏狱里面做客了。
“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为师有些办法但是却需要你们几个人的帮助,若是你们未来能在朝堂之中占据一席之地,我等改革起来阻力也会小很多。”
是啊,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朝堂之中没有真正的自己人,那些权贵们若是说共富贵还行,若是陆子吟今天真的摇动他们的蛋糕,翻脸最快的也是他们。
“是,师尊,我等明白了。”
三人的脸上都漏出了一抹凝重之色,心中对于师尊高瞻远瞩的形象更加深刻了起来。
就在四人说这话的时候,酒楼下面却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
陆子吟低头看了过去,竟然是两伙读书人打扮的士子们在楼下吵闹起来。
“怎么回事?”
年纪最小最好动的徐时行按耐不住跑
了下去打听了起来。
“直娘贼,尔等有何可以倨傲的!不过是南直隶来的才子罢了,凭什么就比我们北直隶的高出一头!”
一听这话陆子吟猛然站起身来,带着三人朝着楼下走去。
“怎么回事?尔等读书人为何要在这里喧哗!”
看着强势入场的陆子吟,那身上带有的一股别样的属于高位者的气质,众人都是声音小了下来。
而一旁的一群读书人中还是有人认出了陆子吟,连忙恭敬的说道。
“在下见过陆大人!”
“见过陆大人。”
操着一口北直隶方言的书生们连忙作揖开口说道。
对面来自南直隶的读书人们也反映了过来连忙摆了起来。
“行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吵闹起来?”
那北直隶领头的男子站出来愤怒的说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我等刚才就在酒楼中吃饭,这群家伙进来后便对着我们北直隶的学生们一顿嘲讽,说我们不过是一群废物罢了,和他们南直隶的才子比起来,给人家提鞋都不如!”
“哼,我等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么!你们......”
那南直隶读书人中的才子还想说些什么
却被领头之人和退了下来。
“大人,是我们的错,我们不应该说这些话,子虚是喝酒喝多了,酒后胡言当不得真,诸位,抱歉了。”
大明朝南北直隶的书生战争从洪武年间就开始了,当时惊掉无数人下巴的北方无一人录取的事情发生后,南北方对立便成为了常事。
北方人看不惯南方人嚣张跋扈,南方人看不起北方人靠着闹事获得了大量得名额。
大头来谁也看不上谁,弄得所有人都很是不开心。
“呵呵,真是够胆量,高祖在时就已经明言过,南方北方不应该因此对立,南方富庶,科举水平高自然是应该的。”
“北方连年征战,把守国门,若是你们南直隶的士子连这些都看不明白,尔等也窥为读书人!”
听着陆子吟的话,北直隶的士子们面色都是一喜,但是南直隶的众人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哼,考场上我们见真章,有何不可!”
“好,那便这样定下了,我的徒弟们今岁也参加科举,本来我是打算让他们考北卷的,如今便考南卷!到时候咱们看看结果如何!”
南直隶的领头人见装连忙拱手问道。
“大人,还不知大人
的名讳。”
“在下陆子吟,嘉靖十九年进士!武清县县令。”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后南直隶领头的男子连忙说道。
“在下李春芳,扬州府兴化县人士,早就对陆大人有所耳闻,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够得见。”
武清县的番话让这些北上京师的举子们都很是惊叹,虽然不比扬州府,但是当初来过京师的人都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德行,短短三年时间便是改天换地,如何让人不惊叹!
李春芳?这个名字让陆子吟一下子想起来了些什么,叫做李春芳还是扬州府人士,那不就是后来的内阁首辅李春芳么?算算时间好像他确实是这段时间考取进士的,而且按照陆子吟的记忆来说,李春芳好像还是嘉靖二十六年的状元郎!
“有意思,你就是李春芳?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这扬州府的大才子有多少能耐。”
说着陆子吟便带着自己的三个土地转身离去,剩下一群人在那里面面相觑。
而北直隶的这些才子们也都是愤愤的甩袖离去,只剩下一群南直隶的读书人在那里。
“哼,嚣张什么,等到时候我也会是进士!一个状元落得个七品县令也好意思嚣张,真是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