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可沁?”
陆子吟有些尴尬一笑,此刻的他,就如一只想要偷腥,却还没有得逞,就被老婆抓住的公猫。
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明明他一直坚守着本心,不断的拒绝着顾横波的爱意,可他为什么会感觉到内心上下,都被愧疚感占据了呢?
而顾横波也没好到哪里去。
平日里那高冷的性格,真不是她装出来的,或许换句话讲,她只有在和陆子吟独处时,才会不自觉的放飞自我。
“郎君,你这话的意思,是妾身来的不是时候吗?”鱼可沁甜甜一笑。
陆子吟顿时打了个寒颤,没敢接这话。
“陆夫人,你误会了。”顾横波忽然装着胆子回道:“人家只是……”
“你不用说了。”鱼可沁打断了顾横波的话由,淡然道:“妾身同意你进门。”
“凭什么!等会……夫人你说什么?”顾横波原以为鱼可沁是要以正宫的身份拒绝自己,所以正觉得委屈时,忽然听到了鱼可沁的后半句话,整个人都呆滞了。
陆子吟也好不到哪里却,他狐疑的打量着鱼可沁,差点以为对方被人调包易容了,忍不住上前摸了摸自己最熟悉的部位,旋即低头沉思起来。
人倒是真人,可原先
的醋坛子,今日怎么一改常态了?
“郎君!”
鱼可沁微红着脸,有些破功,不爽的打开了陆子吟的脏手,低嗔道:“要死呀你!”
“你怎么会突然答应这种事情?”陆子吟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年头可以容忍自己丈夫,喜欢另外一个女人的事情,只有可能发生在话本中。
现实中,根本就没有这样大度的女人。
更别提鱼可沁平日里,那股子醋劲了。
“妾身也不想呀……”
鱼可沁内心这般说道,此刻的她满是苦涩,她有她这么做的道理,偏偏她还不能明说,要怪就怪那夏言,无端非要将郎君调回京师……
“顾横波。”
鱼可沁到底是练武之人,性格之中带着些许直来直去。
她很快从失落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对着顾横波,直呼其名道:“不管你是真想当一名丫鬟也好,或者幻想着上位抬为咱家妾室也罢,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姐姐请讲。”顾横波虽然内心狂喜,面上却仍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肃然改口道。
陆子吟见状感觉莫名其妙,自己才是一家之主好吧,怎么什么事情都没问过他自己?
“你一定要照顾好郎君。”鱼可沁抿嘴道。
“
可沁,你这话什么意思?”陆子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追问道。
鱼可沁却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扔下已经陷入窃喜状态的顾横波,拉着陆子吟走到了门外,依偎在其怀中,叹息道:“郎君,妾身知道你拒绝过顾横波许多次暗示……包括上一次在琴室内……但这次,你无须在意,接受她便是。”
“出什么事了?到底发生什么了?”陆子吟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于是摁住对方双肩,低声质问道:“我还是不是你男人,有什事不能对我说的?”
此刻的陆子吟,都顾不上问鱼可沁,她怎么这么清楚山水故园内,陆子吟和顾横波之间发生的事情。
陆子吟敏锐的察觉到,鱼可沁有事在瞒着自己!
后者轻咬着嘴唇,犹豫了几分,最终说道:“这里人多眼杂,咱们回去再说吧。”
陆子吟虽然有些心痒痒,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等鱼可沁先行一步归家后,陆子吟又反身找到了满脸笑意的顾横波,迟疑道:“顾小姐。”
“叫我怜儿!”
顾横波脆声道。
陆子吟有些错愕,心想怜儿是什么鬼。
顾横波随即“噗嗤”一笑,又一次将耳畔的发丝,撩至洁白的耳后,羞赧道:“妾身……闺名怜字…
…”
陆子吟这才恍然大悟,差点忘记了这个时代的清倌人甚至是姬女,和后世的明星一样,大部分都不会用真名的。
“那怜儿你先回去准备,明日我再来寻你。”陆子吟犹豫了一下,最终这般说道。
顾横波微红着脸,点点头,旋即转身施施然的离去了。
陆子吟呆坐在椅子上良久,直到陆成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后,他这才扭头问道:“都打听清楚了吗?”
陆成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躬身道:“少爷,都查到了,顾大家的背后,确实有吴家的身影。”
“果然是一个阴谋吗?”陆子吟有些失望,也有些释然。
失望是没想到这件事是真的,顾横波如此费尽心思的接近自己,果然别有用心。
释然则是自己猜对了,不用让自家媳妇可沁不舒服了。
陆成口中的吴家,正是越河县三大士绅、乡绅的最后一位。
自己先后拔掉了张家毒瘤,虚弱了孙家势力,原本以为吴家聪明,从来不弄什么幺蛾子出来。
却没想到,对方藏的这么深,若是没有刘归航刘百户留下的那些锦衣卫,陆子吟还真没办法深挖这件阴谋。
可很快,陆子吟就被打脸了。
只见陆成微微摇头道:“少也
不不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吴家就算在这越河县势力再大,亦做不到左右您做出的想法和决定。”
“他们的触手,更伸不到南京却。”
“吴家和顾大家的关系,更多的来说,还是巧合……”
“巧合?什么巧合?”
陆子吟微微皱眉,难道这其中,还有用隐情?
“少爷,顾大家……其实是吴家六爷的私生女!”陆成小声说道。
陆子吟傻了,这是什么狗血事情,自己闹了半天,还帮顾横波找到了生父?
“那怜儿……咳咳,顾小姐的生母呢?顾小姐又是如何流落到教坊司的?”陆子吟连忙问道。
陆成挠了挠头,干笑道:“少爷,您这不是难为小的吗,这时间太久了,小的只查到顾小姐三四岁时,被仍在了她当初养父母的家门口,本身是随养父母姓,后来因为养父母自己有了孩子,便将顾大家卖到了青楼……”
“行了,别说了。”
陆子吟也不知怎地,越听越觉得生气,对着陆成摆手道:“这件事就不要和顾小姐说了,别平白无故的勾起对方的痛苦记忆。”
也正是因为陆成的这一番话,陆子吟才隐约理解,顾横波为何这么粘自己了。
这是从小缺乏安全感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