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
“开什么玩笑!”
正在喝着鱼可沁亲手沏出来茗茶的陆子吟一听有人要拜自己为师傅,一激动,差点将舌头都给烫出一个泡来。
自己在越河县当县令,当的那叫一个逍遥自在,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收学生?那不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么!
再者,陆子吟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才几斤几两,教学生那就是误人子弟!
随后陆成便带着陆子吟的原话前去传达,可让后者没有想到的是,陆成一脸郁闷的回来禀告:“少爷,那秀才非要成为您的学生,不然他就不走了。”
“嗯?他还跟我一个县令耍起横来了?”陆子吟不气反笑,撸起官服的衣袖就朝着县衙外走去:“走,让我看看谁这么胆子大!”
一行人龙行虎步的来到了县衙外,那名剑眉星目,衣度翩翩的年轻秀才见状,当即一个箭步上前,对着陆子吟便行大礼,道:“学生,拜见老师!”
“我认识你吗?”
陆子吟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你也不怕上来就拜错了人?”
“我张叔大的老师,一定是人中龙凤,年纪轻轻便学识无双的天之骄子。”那年轻秀才眼中放光,恭维之话仿佛浑然天
成,简直就是张口便来。
哪怕这些时日听惯了这些话都陆子吟,都不免有些神清气爽。
不过,单靠一些口舌之利,就想让陆子吟改变原则,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眼前这名名叫张叔大的秀才来历不明,上来就要拜自己为老师,这显然十分可疑。
“听你的口音,似乎不是越河县人吧?为什么要来拜我为老师。”陆子吟沉吟了片刻,先是将其请入了县衙偏房,让陆成上一壶茗茶后,落座淡然道。
那张叔大一点也不显拘束,像极了后世社交牛逼症患者一样,大.大咧咧的拱手道:“老师有所不知,叔大乃江陵人士,因要准备考举,特游历四方,遍访名师。”
“又因家父常言,说越河县张家乃我们主宗,其主宗家主张俊来幼时有神童之姿,十八岁便已中举,遂特来请教……”
张叔大侃侃而谈,陆子吟渐渐梳理了对方话中之意。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湖北少年,到处求学的故事,只不过他原本想要求教之人,被自己打落了云层,落入了尘埃,再加上自己那状元公达身份,所以才让他立马决定改换门庭。
“等等,你说你是江陵人?”陆子吟忽然心中一动,诧异
道:“叔大是你的字吧?你本名是?”
“回老师,学生本名居正。”
居正?张居正?
我尼X,未来权倾一时,为大明续命五十年的明相张居正要拜自己为老师?
陆子吟感觉一阵眩晕,颇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可当他看见眼前这位剑目星眉,目光灼灼的少年郎,却又忽然认为,对方很有可能就是历史上的那名张居正。
就像这个时代的文人,人人都好为帝师一样,陆子吟觉得,成为宰相的师傅,便是仅次于前者的第二选项。
没有谁能够拒绝,光宗耀祖还有将名字刻在自家县志、府志这样的成就。
诚然陆子吟已经成为了状元郎,已经完成了这样的成就,可从唐朝科举再到满清最后一个状元,谁能清楚的记住谁是哪一科?
没有!
但成为了张居正的师傅不同,那将大.大提升他名留青史的可能性!
“收你为学生,也不是不行。”陆子吟强行按耐住心中激动之情,一字一句道:“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我学生的。”
言下之意,你得拿出你的诚意来,并且证明自己。
“学生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张居正非常自信道。
简单
来说,就是他认为他基础早已扎实,不需要陆子吟从头教起,只需要告诉他如何考中举人,考中进士便行。
陆子吟自然知道张居正是个什么水平,但同时他也清楚,他自己是个什么水平。
剽窃几首明末至满清的诗词还行,教导对方怎么科举,怎么考举人中进士,那完全就是瞎扯淡。
可关键是陆子吟又不能明说自己不行,所以他觉得,得让对方知道他轻易不能出手才行。
于是陆子吟眼皮子一抬,故作淡漠道:“我身边有一秀才,和你一样,但我依旧没有收他为学生。”
随后陆子吟便让陈一帆将张胜之叫来。
张胜之来时有些茫然,看见张居正后就更加迷茫了,随即开口问道:“叔大,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说你要去拜访名师了吗?”
“越河县的名师,不就在浮山你的眼前吗?”张居正反问道。
张胜之顿时张大了嘴巴,无言以对。
张胜之转念一想也是,陆子吟的本事无论是学识还是为官断案都让他为之一绝,再加上对方曾是前科状元郎的身份,当张居正的老师,那简直是绰绰有余!
当然,最为关键的是,他张胜之怎么没想到拜陆子吟为师啊?
张胜之一念至此,登时“含情脉脉”的看向陆子吟,温声道:“老师~~”
“打住!”
“快给打住!”
陆子吟一脸黑线,他能接受张居正,那完全是因为他知道,对方再差,也是一个进士入内阁的料子。
可张胜之什么水平,但对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从商了,再让对方回来考举人,那不是两头忙白忙活么?
不过考虑到张胜之这些时日,没有太大的功劳,可苦劳却不少。
再加上张居正和张胜之同时“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等着自己进行答复,陆子吟只能低头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我同意收你们为学生了。”
“多谢老师!”
张居正和张胜之连忙下跪行师礼。
同时,一旁有眼力见的陆成,立刻端来了两盏茶,示意他们给陆子吟敬茶。
陆子吟挨个接过,并都小抿了一口后,淡然道:
“不过咱们先约法三章,当我学生后不允许打着我的名号,在越河县做任何违法乱纪之事。”
“而我一经发现,立马逐出师门!”
虽然知道张居正和张胜之都不是那样的人,但有些事情,还是提前说明说透为好。
二者相视一眼,遂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