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华也红了眼睛。
想想自己曾经也是多么容易冲动的人?
当初不过是见了薄擎天一面,就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
本以为这几十年来,还算恩爱。
怎知,自己只是一个笑话。
她没有输给薄擎天的前妻,那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强人白夫人,而是输给了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年轻的姑娘。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落下了泪。
薄宵不是那么细致的人,却还是能够体会到母亲此刻的心情。
他抱着秦念,又拥住了自己母亲。
“妈,我不走了。”
“我留下来,照顾念宝,照顾您……”
旁边不远处,其他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多少有些感慨。
薄司年眼眶也有些红,秦酒注意到了,便上前去哄他。
一串牛肉递到了男人的唇边,“吃点儿?”
薄司年抬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儿,四目相对了片刻,他嘴一张,直接从签子上咬下一块牛肉。
秦酒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拉进怀里。
萧潇正拿着烤玉米过来投喂秦酒,结果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
只见秦酒被薄司年搂在怀里,强行喂食。
也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画面,萧潇一下子就脸红
了。
安茜注意到,笑着调侃了句:“我们萧老板也思春了?”
萧潇闻言回神,瞪了安茜一眼,“吃你的东西养你的胎,哼哼!”
一句话,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程锦看了眼薄司年和秦酒的方向,扬唇笑了。
小童凑到他身边,小声的问:“你不吃醋吗?”
程锦收回视线,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不紧不慢的继续手中的烧烤活儿。
就在小童以为他不会理会自己,打算去别处找乐子的时候,听到程锦说:“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看着她开心快乐幸福,也挺好。”
小童怔了怔,然后朝他竖起大拇指。
夜,深了。
这一次的聚会,也就这么散了。
大家陆续离开后,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薄司年叫走了薄宵说话,秦念由琼姨带回房间休息,凌霜华和秦酒则是收拾着残局。
考虑到自己婆婆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秦酒几乎都是抢着干活。
凌霜华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她是心疼自己,便也由着她了。
两人彼此都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最后是秦酒先开的口:“您有熟悉的律师吗?需不需要我跟薄司年来安排?”
毕竟薄家家大业大,哪怕
如今薄氏的产业并不是全部的都在薄擎天的手上,也很难分割。
这个社会很现实也很残酷,作为薄家的当家人,哪怕薄擎天是过错方,也很有可能让自己妻子净身出户。
“不必。”
凌霜华婉拒了,且不做解释。
秦酒不知她内心所想,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好,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您再开口。”
凌霜华点头说好,又向她道了声谢。
一夜就这么过去,风平浪静。
第二天,才是暴风雨的来临。
薄擎天带人上门了,闯进来便是一通打杂。
南茶苑不是什么豪宅,没有昂贵的装饰也没有名贵的摆饰,可被砸坏的东西都是秦酒和萧潇的心血。
一个木质雕花摆件,就摔碎在秦酒的脚边。
“薄擎天,你疯了吗?”
她冷眼凝视着气势汹汹站在自己面前的薄擎天,语气还算平静,却透着几分杀机。
薄擎天被她这副模样惹笑,笑声充满了挑衅:“作为儿媳妇,撺掇着自己婆婆离家出走,竟还如此理直气壮?”
“我撺掇?”秦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忍不住大笑起来,“薄老爷子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您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没点逼数吗?”
薄擎
天怒急攻心,随手边起茶几上的一块摆件扔向她。
幸亏秦酒躲闪及时,才没有被硬物砸重。
可即便是这样,她的耐心也被耗尽。
她一步一步逼近薄擎天,那张白净的脸上浮出了怒容。
“难怪当初薄老太太会牵线我跟薄司年,对于你这样的儿子,老太太早就失望透顶了吧,所以她老人家才会看中薄司年!”
“你……”
薄擎天心头一梗,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当初薄老太爷离世之前留下遗书,薄家子孙谁若先成婚,便能拿薄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薄老太深知自己儿子,也就是你,不是什么善人,所以提前布了一局!”
“至于为什么她老人家会让我跟薄司年成婚,你大概到现在也不知道吧?因为,我的生母,曾经救过薄老太一命。薄老太念旧念情,想保自己亲孙子薄司年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同样的也想让我有一个避风的港湾。”
听着秦酒的话,薄擎天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的脸色铁青,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对了,还有一件事。”
说到这里,秦酒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笑意。
“你薄擎天手里握着薄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所以你并不忌惮薄司年。你也知
道薄老太爷留下的遗嘱上面还有一条,薄家长孙可获得薄氏百分之二十的股权。”
薄擎天被气笑了:“所以呢?你想说,你那野种可以拿到薄氏的股权?”
野种二字,彻底刺痛了秦酒。
本来已经止步在离薄擎天一米远左右地方的她,突然箭步上前。
一把扼住了薄擎天的喉咙!
她手劲很大,即便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一时间也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眼看着薄擎天脸憋红,额头暴起青筋,秦酒才松开了他。
薄擎天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撞到了柜子上。
他大口喘着粗气,根本说不出话来。
秦酒拿起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才再度开口:“你能预判我的预判,我也可以预判你的预判。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念宝不是我跟薄司年的孩子,所以念宝的存在并不能对你构成威胁,你才会接受他。”
话落,秦酒又笑了。
笑声有些骇人,且充斥着阴森:“可你怎么也想不到,念宝虽然不是我跟薄司年的孩子,但是他是真正的薄家子孙!”
薄擎天脑袋里突然嗡的一声。
“你……你什么意思……”
秦酒嘴角弯弯,笑意不达眼底。
她突然问了句:“秦晚是谁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