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一提起这事，薄心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说话间，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娶了一个两个还不够么，现在还想把顾之暖娶回家做二房？”
坐在她旁边的秦酒握了握她的手，想说些安慰的话，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刀子没有扎在自己身上，她就算是能体会，也不能真切感受到有多痛。
只是想起自己母亲的曾经，感同身受。
薄司年察觉到了秦酒的是情绪低落，夹了一块牛肉进她碗里，“一天没吃东西了，不饿？”
他意图转移话题，秦酒却像是陷进去了。
她摇头说:“我不饿。”
原本心情不好受的薄心深吸了一口气，强颜欢笑道:“听说三嫂最近在备孕，不吃可不行呢！”
说着，她拿起筷子给秦酒夹了些菜进碗里。
秦酒不是矫情的人，见兄妹两人都这样哄着自己了，就是没胃口，也强迫着自己把碗里的肉和菜吃了下去。
薄宵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又连着夹了好几筷子鱼肉进她碗里。
气氛总算活跃起来。
秦酒也是礼尚往来，给薄宵堆了一大碗的菜。
一顿饭，算是在欢声笑语下吃完的。
可笼罩在薄宅上下的阴霾还是没能散去。
饭后，薄心又去了一趟凌霜华房间，可还是没能见到人。
秦酒洗完澡关上居家服厚，就去了秦念房间。
孩子是在房间里单独用餐的，吃过后就由下人陪着玩玩具。
见秦酒过来，小家伙开心得飞起。
他直接奔向秦酒，撞进她怀里，“小姨，念宝好想你哦~”
随着秦念身体的好转，他现在的运动量也在一天天适当增加。
以前出门，他几乎都是在轮椅上度过，如今出门已经可以正常步行。
以往秦酒总会制止他的蹦蹦跳跳行为，现在也不再约束他了。
她把孩子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脸颊，“小姨也想你，怎么样，今天开心吗？”
秦念点点小脑袋，“念宝很开心，今天佣人姐姐带我出去玩啦，还坐了旋转木马哦~”
精致的小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秦酒看见也忍不住跟着笑。
她抱着孩子坐到床边上，刚要开口说什么，秦念就突然止了笑，一脸认真的问:“家里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秦酒一愣，然后说:“念宝怎么这么问？”
秦念:“下午我回家的时候看到爷爷拿着东西走了，他的样子好
像很生气，是不是爹地他又跟爷爷吵架了？”
虽然已经知道薄司年不是自己亲生父亲，但孩子还是没有改口叫姨夫。
秦酒用手揉了揉他的头，“不是吵架，是意见不和，念宝不要瞎想。”
秦念闻声，撅了噘嘴，“那为什么奶奶也不开心……我都听见了，姑姑叫奶奶吃饭的时候都哭了……”
秦酒陷入了沉默。
念宝早熟她是知道的，有些事情就算大人不说，他也能想得明白。
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薄家的复杂情况。
“总之，小姨跟你姨夫很好。”
“你亲爹地薄宵和小姑姑也没事。”
“至于爷爷奶奶的事，念宝就不要管好不好？”
秦念也不是真的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这个年纪的孩子难免会对一些事情感到好奇。
小家伙盯着秦酒看了良久，点了点小脑袋。
“好哒！”
“念宝不问！”
秦酒欣慰的笑了笑。
她用手捏捏孩子的小脸蛋，“那念宝要不要去哄哄奶奶？让她下楼吃点东西？”
秦念:“好！”
就这样，一大一小转而来到凌霜华的房间外面。
秦酒负责敲门，秦念负责蜜糖攻击。
“奶奶在么
？”
“念宝有一首古诗不会背，奶奶可不可以教教我呀？”
“奶奶……”
“再不开门念宝就生气了哦……”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关了一个下午的房门终于被打开了。
凌霜华神情憔悴的站在门口，发红且黯淡的双眼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还是亮起了点点光芒。
“念宝乖。”
她俯身抱起孩子，温声问着:“哪首古诗不会背告诉奶奶，奶奶带着你背好不好？”
凌霜华抱着孩子进屋，秦酒却站在门口没有任何动作。
这一幕看在眼里，让她不禁有些泪目。
如果晚晚还在，该有多开心啊。
她的婆婆没有不接受她这个儿媳妇，也没有不接受念宝这个孙子。
“小酒，怎么不进来？”
见秦酒站在门口发呆，凌霜华出声唤了她一声。
秦酒回神，应了声好便走了进去。
其实秦念不是背不得古诗，而是为了完成秦酒交代的任务。
他演得很认真，跟着凌霜华背起来。
秦酒坐在一旁剥桔子，适时开口问了句:“您有打算吗？”
秦念趁着机会跑到一边背诗去了，把空间留给两人。
凌霜华是过来人，又怎么会看不出两人来这里的
目的。
她坐下来，接过秦酒递给她的橘子，吃了一小瓣后才开口:“如果换成别人，她们会怎么做？”
秦酒没看她，只是说:“别人会怎么做我不知道，但如果是我，我应该会离开吧。”
话落，她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凌霜华。
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情绪还算平静，才接着说道:“人生在世，就那么短短几十年，如果不快乐的话，那就改变一下生活方式。”
顿了顿，她又很认真的问了一句:“母亲，您快乐吗？或者说，你快乐过吗？”
这个问题，让凌霜华陷入了沉思。
她快乐吗？
答案必然是不快乐。
她快乐过吗？
快乐过……
她跟薄擎天，相爱过是真，但不爱了也是真。
想着，凌霜华突然泪目了。
可哭着哭着她就笑了，“一大把年纪离婚，会被笑话吧？”
旁边的秦念偷偷的望了眼自己奶奶，没忍住跟着红了眼睛。
他撅着小嘴，像是要哭，却又生生憋住了。
秦酒放下手中的橘子，上前抱了抱凌霜华，温声说:“谁敢笑话您，我帮你揍他好不好？”
凌霜华被她惹得笑出了声，“好，我的好儿媳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