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年捕捉到这一细节后,走上前,在床沿边坐下。
“念宝想不想要一个弟弟妹妹陪你?”他采用安哄的方式试探着。
秦念盯着他,大眼睛里带着些许不解。
要一个弟弟妹妹?
可是妈咪并不是他的妈咪,是他的小姨哎。
“爹地跟妈咪要再生一个吗?”他小声询问。
“念宝想要吗?”薄司年轻声反问。
秦念用小手将书本合上,思索了一会儿,突然问了句:“是因为念宝生病了么?”
薄司年闻声蹙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我生病了……所以爹地想要妈咪给再生一个么?”
说这话时,秦念眼里透着失落。
薄司年看在眼里,语气更温和了一些,“难道你不想有个弟弟妹妹可以跟你玩吗?”
“可是……我生病了,玩不了的。”
小姨平时都害怕他有过激的动作会刺激到心脏,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而且,他看过电视上很多家里有了弟弟妹妹,第一个孩子都不被关注了。
会被慢慢被忽略,会被遗忘,甚至被厌恶的。
尤其他还是个身体不健康的孩子。
薄司年见他沉默,又开了口:“弟弟妹妹可以陪你,聊天……看书,不也挺好的?”
“可我更
喜欢……有爹地妈咪陪着。”念宝垂着脑袋,一脸沮丧,“有了弟弟妹妹,爹地妈咪就不会再要我了。”
孩子的这一番话,让薄司年拢紧了眉头,“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秦念低着头,不回答。
见他沉默不语,薄司年便知道这个法子行不通。
“那……你能告诉爹地,你妈咪进你房间时,手里有没有带着东西?”他尝试着直接询问。
秦念摇了摇头,“没注意到,妈咪进来的时候,我在睡觉。”
薄司年嗯了一声,不再追问。
他环顾屋内一圈,不见有异常的地方。
“那念宝好好休息。”薄司年说着起身,伸手揉了揉秦念的脑袋,“爹地一定想办法把念宝治疗好,做个健康的孩子。”
秦念抬着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片刻,他眸底漾开笑意,“爹地对念宝真好~”
薄司年勾唇浅笑,“乖。”
说着,又宠溺的揉了揉孩子的头。
薄司年在秦念卧室里逗留了半个小时后,才走出房间。
但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门口偷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秦念在床上坐着,视线落在秦酒偷藏东西的地方。
思索了一会儿后,他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抬头看了
一眼柜子高处的位置,他太矮了,根本够不着。
秦念环顾屋内一圈,视线落在一旁的椅子上。
于是上前,拖动着椅子。
椅子很沉,他的力气根本不够。
一使劲,心脏就有些不舒服。
听到里面传来拖动物体的声音,薄司年随即打开房门进去。
“念宝,你在做什么?”
秦念立刻站定在原地,目光闪躲。
“我想……想拿东西。”说着,他抬手指了指玻璃书柜上面的位置,“我想看书。”
“爹地给你拿,你上床躺好。”
薄司年走上前,抱起秦念,将他放回到床上后,摆放回椅子。
站在玻璃书柜前,看了一眼后询问秦念:“哪一本书?”
秦念抿了抿唇,抬手指了指右侧。
薄司年抬手,拿出一本书。
正好看到一旁空出来的地方,有一个拐角区可以放东西。
他伸手进去,一摸,便摸到了一个塑料袋。
拿出来,见正是萧潇给秦酒买的药,满意的勾起唇角,
他拿着袋子,转身把书交给秦念,“这可是国外名著……”
他这个年纪,能看懂吗?
“我可以看懂哒,以前在医院里,妈咪有给我看过。”
“我虽然生病,但妈咪还是要给我安排读书的。”
“网课。”
闻言,薄司年眸底深处掠过一抹讶异。
念宝这个年纪,也就是幼稚园的年纪。
可手里的书,差不多也得到小学的孩子才能看懂。
这孩子早熟?
薄司年上前,将书展开后,指着一页,“这是什么意思?”
秦念一字不差的翻译出来。
薄司年又考问了几个,秦念依旧对答如流。
这让他心里十分欣慰。
“看来,你真的被你妈咪带的很好。”
这孩子的智商很高。
不知是遗传的薄家的还是秦酒的。
“嗯嗯,妈咪对我的教育很重视哒!”
“妈咪说,就算生病了,学习也不可以落下。”
秦念一字一句的说着。
薄司年满眼温和的笑意,又一次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你慢慢看,爹地还有事情,先走了。”
说罢,拿着一袋子的药,转身离开。
出来时,正好遇到过来寻自己的凌霜华。
“母亲。”
凌霜华凛着眸子,“进书房说。”
薄司年嗯了一声,跟在后面,走进书房。
房门一关,凌霜华就目光严厉的扫向自己儿子。
“今天之事,起因是什么?”
“母亲,我跟秦酒的事情,您跟父亲无须过问。”薄司年说话间,将装有
药品的袋子往口袋里揣了揣。
凌霜华注意到他这一动作,问道:“什么东西?”
“药。”薄司年随口应付了一句。
凌霜华自然也知道他在敷衍自己。
“拿出来。”
薄司年站着不动。
凌霜华见状。便示意一旁的琼姨上前查看。
结果琼姨刚要有动作,薄司年就将口袋里的药拿了出来。
凌霜华上前,从他手里夺过来。
看了一眼袋子里的物品后,脸色一沉。
“是她自己准备的,不是我。”薄司年立刻主动解释,“她自己偷偷把药藏在了念宝的房间里。”
“那你的意思呢?”凌霜华将药品递给琼姨,示意她收起来。
薄司年滚动了下喉结,欲言又止。
“你已经错过了念宝的成长。”凌霜华语重心长的提醒他,“为人父,不是口头功夫,也不是你那一时兴起的念头,就能够维持的。”
“要是你没想好的话,这药回头我会亲自交给小酒。”
薄司年有着自己母亲,没说话。
凌霜华又继续说:“在成为你的母亲之前,我也曾是一个独立的姑娘。一个女人怀孕生子,她要承受的是你们男人永远无法体会的。嘴巴上挂着如何如何的,可行动却永远跟不上你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