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卧室内早已没了薄司年的身影。
她伸了个懒腰后,起身。
刚准备进浴室,就听门外有人在聊八卦。
好奇心起,她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偷偷开了一条缝。
“书房里的那两条鱼,往日里三少爷可是最宝贝的。”
“都让流浪猫啃的残缺不全了都……”
“还好,三少爷没生气,要不然昨晚值班的人就得遭殃了。”
鱼?
秦酒回想起,昨晚她在书房撞到摔碎的小鱼缸。
她就觉得里面应该有什么来着,当时都没想到这个事。
她开门,直奔书房。
佣人正在书房里打扫。
地毯已做了更换,昨晚被薄司年收拾进垃圾桶的碎片也早已没了。
原本放置鱼缸的地方,重新摆了一只陶瓷鱼缸。
只是里面没有鱼,放着睡莲苗。
佣人口中的,被猫蚕食的鱼,也没见踪影。
正准备离开,穿戴整齐的薄司年系着衬衣袖扣刚好进来。
“我听佣人说……那个……”秦酒转身指了指鱼缸,想说鱼来着。
可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打断:“抓紧时间去收拾,今天要出门。”
“出门?去哪?”秦酒疑惑。
“你不是说要去梁海湾?”薄司年反问她,也算是回答。
“今天?”这也太快了吧?
“我只有这两天有时间,后面公司都有事情要忙。”薄司年简单回答她。
秦酒听后,点点头。
离开书房准备回卧室,正好看见一个女佣提着垃圾袋路过。
袋子被碎片划破,里面的东西直接掉落。
一个鱼头直接露出来,随后是鱼的身体,被啃食的破破烂烂。
秦酒下意识的皱眉,迅速收回视线。
负责提垃圾袋的佣人皱了皱眉,“那流浪猫,吃鱼也吃的太难看了……”
“吃的还都是鱼身上最好的位置,现在的流浪猫嘴巴可真挑。”
另一个女佣在旁嘀咕着,同时拿了新的垃圾袋,套在了破了的袋子上,防止垃圾掉落的更多。
秦酒站在一边,嘴角微微下压。
流浪猫?
就怕是有人顶着饲喂流浪猫的名义,给自己培养帮手。
早餐后,秦酒独自一人在薄宅院内散步。
环顾薄宅院子一圈后,抬眼看向楼上。
薄司年的房间,在五楼。
一只流浪猫能通过窗户进入五楼书房觅食,也是厉害。
而且,它一定是很熟悉这里的环境。
思忖间,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伤,蹙了蹙眉。
五楼书房外面,没有任何的爬藤,倒是有一棵梧桐树
。
猫会爬树,顺着爬上去,再通过枝干的确能跳进书房。
这个很合理。
“三嫂。”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唤声。
秦酒转头,就见薄司年正朝着自己走来。
他身边跟着薄心,还有薄霄。
“三嫂,你看什么呢?”薄心走上前,顺着她方才的视线看了一眼。
“梧桐树。”秦酒随手指了指。
薄心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说道:“这颗梧桐树据说都长了百年了。”
百年?
秦酒再看了一眼,眸中满是不解。
薄家这房子看着也没百年啊?
“这是从别处挪栽过来的。”薄司年适时的补充解释。
秦酒哦了一声,不多问什么。
她转身走到一旁坐下,薄心见状凑上前,挨着她坐。
“三嫂,三哥说你们下午要跟爸妈去梁海湾?”
“嗯,对。”
秦酒拿起茶盏,品茶,余光淡淡的瞄了一眼在对面落座的薄司年。
觉察到她的目光,男人抬眼看过来。
秦酒立即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三哥,听说你书房的鱼被流浪猫吃了?”薄心突然提起这事。
秦酒才收回的视线再次落在薄司年身上。
想起佣人说,那鱼,薄司年很宝贝。
“什么鱼?”薄霄
在一侧好奇的问着。
“大眼鱼。”薄心随口一说。
她不懂鱼的品种。
“那鱼,我记得是之暖姐走之前买的。”薄心说着,又问薄司年,“三哥,之暖姐知道吗?”
秦酒不动声色的瞄了薄司年一眼。
之暖是谁?
“要不,回头你跟她说下吧?免得她回来见不到了,伤心。”薄心好心提醒自己哥哥。
薄司年应了应,但神情看上去却有些心不在焉。
“之暖姐还回来吗?”薄霄小声问薄心。
“她不是都跟子寒哥,在国外定居了?”
“哎,定居了也是能回来的嘛。”薄心睨了他一眼,“再说了,当初之暖姐可是从薄宅出嫁的。”
“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她半个娘家人吧?”
秦酒撑着下巴,听兄妹两人闲聊着。
鱼?
猫?
从薄宅出嫁的女人……
偷腥的猫?
想着,秦酒又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神游天外的男人。
她挑挑眉,一口喝完杯子里的茶,起身就要离开凉亭。
“三嫂,你不跟我们聊了啊?”薄心见她要走,便问道。
秦酒背对着她摆了摆手,表示不了。
薄家内务事,只要不跟念宝的病情有关,她都懒得掺和。
薄司年回神,见秦酒离
开,起身径直跟了过去。
亭子里,薄心惊讶的张大了嘴。
“没看出来,三哥这么黏人啊?”
说着,手肘撞了撞身边的人,扑了空。
一抬眼才发现,薄霄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
薄心:“……”
……
走了十分钟的路,秦酒终于停下脚步。
她回头,不耐烦的睨了薄司年一眼。
“干嘛一直跟着我?”
“追究昨晚的事情?”她语气稍显不耐烦的询问他,“鱼?还是……我昨晚起夜后上了你的床?”
薄司年对上她清冷而又疏离的眸子,有片刻的怔楞。
“你刚一直盯着楼上看,看出什么了?”
“都说了,看的是梧桐树抬头看看天,看看树,活动活动筋骨。”秦酒敷衍的回道。
薄司年眸色发沉,“正经问你话,你瞎扯什么?”
“我也是正经回答的。”秦酒斜了他一眼,“你要是有空,就费点心思,想办法处理好亲人关系才是关键。”
薄司年淡声反问她,“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们家里人关系不好了?”
秦酒干笑一声,“我两只眼都看出来了,你们家很和谐,最和谐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薄司年双手插兜,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悦的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