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女人因为突然挨了一巴掌,没忍住尖叫出声,可声音到一半就戛然而止,怕被迁怒,只能紧紧捂住了嘴巴,只从指缝间泄露出呜咽声。
为什么?
她只是做了底下那些人都在玩得把戏而已,为什么偏偏只有她被发现了?
女鬼一般的哭声往耳朵里飘,把顾靖烟那股怒火和恨意挑逗的四起,恨不得撕烂她那张肖似傅言汐的脸才好,可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被另一个想法吞噬了。
她眯起眼睛,意味不明的盯着她看了半天,直到后者头皮发麻,想往后退时,才勾唇冷笑,掐着她的下巴说道,“我本来想毁了你这张脸,但是我突然改主意了,我有个更好玩的……”
在女人惊恐的目光中,顾靖烟松开手,对一旁的阿飞道,“把她带去楼下,底下的贵宾应该会很高兴多了一个供他们玩乐撒气的玩具。”
玩具?
跪在地上的女人一听见这个词就瑟瑟发抖,各种阴暗肮脏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她鼻涕眼泪全糊在脸上,哀嚎一声就扑到她面前,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连厚实的毛毯都隔绝不了声音。
“求求你,求求你们饶我一命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要去底下,我知道进了那里的人都没有一个能好好走出来
的,你们可以用别的方式惩罚我,但是千万不要让我去那里啊!”
顾靖烟爱干净,看见她这幅脏兮兮的样子,眉眼一瞪,不等她挨近自己就一脚把人踹开了,不怀好意的冷笑道,“认命吧,要怪就怪你跟那个姓傅的贱人长了双一样的眼睛!”
姓傅的?
女人从这短短的一句话里捕捉到了许多关键信息,她眼睛唰得一亮,不顾被她踹开的风险,死死抱住顾靖烟的小腿不撒手。
“啊!贱人!你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她拉开,你站在旁边是死人吗?”
阿飞脸色一变,立刻摩拳擦掌就要上来拿人。
可女人却尖叫着大喊道,“我也姓傅!我叫傅琳琳!是傅言汐的妹妹,我也很恨她,你想对付她的话我能帮上忙,是真的,这种消息随便一查都能查到!我绝对没有说谎!”
在三岔街地下赌场闹事被抓的人竟然就是傅琳琳!
她声音尖利刺耳,吵得顾靖烟头懵,差点没听清她在说什么,等反应过来后,她脸色都变了。
傅言汐的妹妹?
她这会儿也顾不上嫌脏了,弯腰掐住她的下巴,瞥见她满脸的泪和鼻涕后,登时恶心的差点吐出来,从旁边抽了几张纸,粗鲁的在她脸上抹来抹去。
脸上肌肤被摩擦的生疼,可傅琳琳
却不敢吭声,只敢极力忍住泪,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还得极力露出小心讨好的笑容。
顾靖烟审视了她很久,终于把她的眉眼和傅言汐重合起来,心头那股火和恨意唰得就卷土重来,盈满了整个身体,她恶由心生,扬手就又是一耳光扇在她脸上。
“好啊,你竟然是那个贱人的妹妹,那可太好了,傅言汐那个贱人跟我结下的恶果,那就由你来品尝吧!阿飞,把她带去底下给那些客人好好玩玩儿!”
傅琳琳一听就更害怕了。
她憋了许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哀嚎着哭出声,完全想不通事情怎么演变成了这个局面,傅言汐的敌人凭什么拿她撒气,明明她们的关系也势同水火。
“你们搞错了,我和她的关系也不好,就算你们把我杀了,那个贱人也只会拍手称快,根本不会有一丁点儿难过的!”
她死死扒着门框不肯松手。
顾靖烟一听,嘲讽的声音就更大了,“那我要你有什么用?给她寻开心吗?”
眼看傅琳琳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黏在门口不肯离开,她最后一点耐心也消耗殆尽了,冷着脸给阿飞递眼神,后者会意,把手叉在她咯吱窝下,反手就把人扔在了背上。
他阴测测地威胁傅琳琳道,“放心,玩玩而已,
不会让你干什么过分的事情,也就是陪底下的客人喝酒聊天而已,要是哄得他们高兴,还能拿小费,说不定你欠下的赌债也能还上了。”
阿飞抗着她往外走时,还细节性的捂住了她的嘴。
傅琳琳所有的哀求哭喊被堵在喉咙间,只剩下那一双猩红的眼睛倔强的停留在顾靖烟的身上,好像在用眼睛求饶,可后者只是冷漠的收回视线,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这个关门的动作切断了她的希望。
傅琳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滴到了阿飞的手上,黏腻湿润的感觉让人恶心,他轻啧了一声,加快脚步,迅速扛着她走到楼下。
底下和上面完全是两个天地,负一层被切割成了许多单独隐蔽的包厢,每一个的门口都有相对应的服务生守候,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出入口,显得警觉而诡异。
而阿飞一露面,就招来他们的热情招呼。
“飞哥,您怎么突然下来了?有什么事情招呼我们一声就行了嘛,哪儿能劳您亲自动手啊。”
会来事儿的人立刻从他手里接过傅琳琳,问道,“飞哥,这是新来的货吗?怎么脸上还带着伤?这怕是不会讨客人开心吧……”
阿飞把人撒开后,整个人的表情就肉眼可见的轻松了许多,他从身旁
侍应生胸前的西装口袋里抽出丝巾擦手,闻言嗤笑道,“赔钱货,送进去也是给客人们寻开心,不打紧。”
他随手把丝巾丢还回去,转身往外走,可是刚走到门口,又像响起了什么似的,停住脚步回头提点了一句,“对了,注意分寸,留她一条贱命。”
也许还能用得上。
等他离开后,侍应生们才交换了眼神,对视后纷纷决定把这个烫手山芋递给了最角落里沉默寡言的人,“小龙,这女人就交给你了,带进去吧。”
傅琳琳还没来得及回神,就又被转交给别人,然后送进了包厢……
而阿飞在做完这些后,又返回了顶楼,敲敲门,等传来应允后,才推门进去,而这时候顾靖烟却已经收敛了所有情绪,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
在这种情境下,显得莫名诡异。
阿飞视若无睹,轻车熟路走到她身后,给她按捏肩膀,按了一会儿后,才轻声问道,“你觉得刚才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吗?”
顾靖烟闭着眼睛,从鼻腔里挤出轻嗤,“当然是真的。”
那女人都快吓死了,怎么可能敢骗她。
阿飞动作微不可见的一顿,顾靖烟感觉到了,不等他发问就继续说道,“呵,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那我倒是可以考虑饶她一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