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分,傅言汐带着韩研研出门,却在门口被人堵住了,云安泽警惕的像只四处张望的鸮,问道,“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儿?”
在他的身后,沈墨琛端坐在沙发上,没说话,可目光却落在这边。
被两人这么盯着,傅言汐大感压力,连忙解释道,“我们就在附近转转,哪儿也不去,很快就回来了,你们不许跟着!”
说完就拽着韩研研一路小跑离开了沈家,着急忙慌的,像是怕被他们追上。
云安泽下意识就要跟上,却被沈墨琛喊住了,他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眉骨,说道,“让她们去吧,暗处有人跟着,再说了,小姐妹之间有点小秘密,你不识趣的往上凑什么。”
听他这么说,云安泽这才不情愿的停住脚步。
别说他们,就连韩研研自己也是懵的,她跟在傅言汐身后,茫然的问道,“汐汐,我们这么晚出来干什么?还特意甩开他们?”
傅言汐回头看她一眼,眨眨眼,神秘的不肯透露一点风声,“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大惊喜,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被她这么一说,韩研研就更好奇了,连忙跟上她的脚步,两个人出门后一直往住宅区的西南角走,这儿是个花园,这个时间点也没人会来,所以连路灯都比其他
地方黯淡许多。
这种角落,可真是杀人越货的好地点啊。
韩研研被自己脑补的画面吓到,往傅言汐身边挨近,正要说话,却突然听见一阵呜咽,声音七拐八绕,在黑夜的衬托下,宛如鬼魅一般。
“汐,汐汐,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傅言汐玩心大起,转头阴测测地冲她笑,拖长尾音道,“没有啊,你在说什么?该不会是听见鬼哭声……”
“啊!”
话还没说完,韩研研就被吓得不行,直接扑进她怀里,死死抱着她的手臂不肯撒手,胡乱地喊道,“不玩了不玩了,我要回去!这里太害怕了!”
傅言汐没想到她会吓成这个样子,顿时有些愧疚,连忙拍了拍她的背,正准备说话,却听见角落传来踩断枯枝的脚步声靠近。
在那一瞬间,韩研研背后的汗毛尽数倒立,尖叫声卡在喉咙里,正要发出时,耳边却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傅总?韩副总?你们在做什么?”
许宇?
韩研研登时愣住了,转头看过去的同时手却没松开,“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看看许宇,又看看傅言汐,实在搞不懂这两个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后者连忙对她挤出笑来,反手拉着她的手腕往里面走,“你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
越是靠近角落,那种像鬼一样的呜咽就明显,韩研研害怕极了,可是因为有傅言汐和许宇都在身边,她倒也没再想退缩,而是一点点跟着挪进去了。
里面的场景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根本没有什么鬼怪,只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和一个在地上蠕动的麻袋,声音就是从麻袋里传来的。
韩研研隐隐觉得耳熟,却没多想,只是问道,“这是?”
傅言汐给许宇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上前解开麻袋的封口,里面的人就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嘴巴被胶带绑着,双手双脚都缠着麻绳,没法儿动,也不能出声,甚至还鼻青脸肿的昏迷着。
“金朝瑞!”
不等傅言汐说话,韩研研就咬牙启齿的喊出了他的名字,语带恨意,完全没了刚才害怕的情绪,整个人就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炮仗,随时都会爆炸。
在她咬出金朝瑞名字的时候,傅言汐就松开了手,平静道,“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不管你想对他做什么都行,这里只有我们,没有别人。”
言外之意就是,只要她能发泄出心里的恨意和怨气,那不管她做出什么,她都会替她兜着。
如果是往常,韩研研一定会感动她的用心,可现在突然看见金朝瑞,她情绪有些失控,
整个人像是被仇恨支配的工具,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见她这幅模样,傅言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做法是对的还是错的,别弄巧成拙,反倒让她的阴影和心结更重了。
就这么想着,她顺手从旁边抽了根婴儿手臂粗细的木棍递给她,“他就交给你了,我们在外面等着。”
韩研研下意识接手,然后愣愣的看着傅言汐带人退出了这个角落。
没了他们,这里仿佛是被地抛弃的天地,这种安静和压迫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段被关在小洋房的日子,那种求救无门的绝望和窒息感,她从来没有忘记过。
只是现在她和金朝瑞的地位调转了过来。
韩研研拎着木棍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蹲下。
而傅言汐带着人走到花园外面,能隐约听到里面的动静,却听不清楚,又能随时冲进去支援,是个合适的位置,等到出来以后,她才问许宇道,“那家伙是怎么回事?”
脸肿的跟猪头似的,总不可能是自己摔的吧。
许宇满脸无辜纯善的看着她,说道,“不知道啊,可能是自己摔的吧。”
傅言汐一言难尽地看他一眼,真是把她当傻子了,两人对视,后者表情愈发憨厚无辜,搞得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无所谓,反正都是要挨揍的,被谁揍不是揍呢。
几个人在外面等,可里面却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许宇有些担心,忍不住说了一句,“韩副总在里面不会吃亏吧?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可傅言汐拒绝了,她垂眸时眼尾弧度上挑,有一种凉薄冷淡的气质,显得格外不近人情,“不用,她会处理好。”
这种揭开血淋淋伤疤的场景,外人没必要在场,研研也不会希望被人看到脆弱崩溃的一面。
正在这时,里面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像是走入困境的小兽,又像是挣脱束缚前畅快的发泄。
傅言汐骤然抬起眼帘,不容置疑的对他们说道,“你们走远一点。”
而她自己则是停在这儿没动。
她耳朵很好,能听见里面韩研研在哭,可更多的却是她咬牙切齿地发泄这段时间积攒的委屈和怨愤,以及木棍打在皮肉上发出的一声声闷响。
她听着都觉得畅快。
一顿皮肉之苦,便宜姓金的了!如果是她,怎么着也得废了那家伙的孽根,让他再也没办法利用这副皮相去骗女人!
研研还是太善良了。
想到这儿,她悄悄往回走了两步,把金朝瑞被堵住的痛呼和求饶听进耳中,那享受的表情,像是在听曼妙的音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