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纤死亡的消息不胫而走,引发外界的一片猜测,在舆论的压迫下,监狱方面不得不公布了她自杀死亡的事实,这使得她的葬礼陡然变得引人注目起来。
傅宏逸气得在办公室里砸了茶杯。
“到底是哪个混蛋泄露了这个消息!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她要办葬礼的时候爆出来!”
他好不容易才从沈墨琛手里抠了两百万出来,眼看着就能过一段奢靡的好日子了,可没想到竟然横生枝节,好好的一笔钱就要这么打水漂了!
傅宏逸满脸不甘心,阴沉着脸想了半天,他突然憋出一个主意来,于是掏出手机联系丧宴策划,“喂,我们之前的方案可能要修改一下……”
时间紧迫,傅宏逸拼命催促策划,才勉强在两天内布置了一个相对体面的葬礼,到现场验收时,他的脸色难看的有些挂不住。
“我花那么多钱,你们就给我布置成这个鬼样子?这跟农村的流水席有什么区别?你们不能只拿钱不做事啊,就用这个鬼东西糊弄我?”
策划被他喷的憋屈,没忍住脾气怼了回去,“但是您给我的钱就只能布置成这个样子,说句难听的话,农村的流水席花销可比您给的大方多了。”
说完他也不管傅宏逸是什么反应,直接扭头走
开了。
还号称豪门呢,就这种抠门的样子,还真不如多接两个农村流水席。
布置现场的时候连个面都没露过,现在倒是着急了,谁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啊,也就自己把别人当傻子,以为旁人什么都不知道呢!
傅宏逸吭哧吭哧喘着粗气,恨不得把他骂个狗血喷头,可刚张嘴,却看到不远处有闪光灯亮了一下,他发作顿时被堵回去了,硬生生憋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
可转过身去后,他的表情就彻底阴冷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他一定要给他点教训看看,但是不着急,就算要杀驴,也得等这出戏唱罢才行。
在众人的关注下,宋芸纤的葬礼终于如期举行了,傅琳琳作为女儿,忙前忙后的迎接宾客,她身着黑色连衣裙,妆容朴素,表情沉重,倒真有几分当乖女儿的架势了。
反观傅宏逸,假模假样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以悲痛不能自已的借口躲进去了。
傅言汐他们到场时,就只看到傅琳琳一个人在门口迎接宾客,见她露面,后者脸色登时变了。
“傅言汐!你竟然还敢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就连记者们也对这个难得一遇的场面大肆拍摄。
顶着各色探视看热闹的目光,傅言汐反倒显得
格外淡定,她从容的在宾客签到表上落下自己和沈墨琛的名字,挑着眉头对她笑笑,反问道,“我为什么不敢来?”
傅琳琳想都没想就说道,“你这个杀人……”
“慎言。”没等她把话说完,傅言汐就笑眯眯的打断了,“成年人要为自己说出口的话负责,你真的做好承担乱说话的后果了吗?”
她只是在陈述事实,却好像真的吓住了傅琳琳,她姣好的面容狰狞扭曲,被噎的半天都说不出来话,看了眼周围还在拍摄的记者,她不情不愿让开了旁边的通道。
傅言汐对她点点头,从她身旁经过时,用只有她们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总算长了点脑子,看来宋芸纤的死对你来说,还算有点用处。”
语罢过后扬长而去,徒留下傅琳琳怨毒的盯着她的背影。
后者双手死死握成拳,想到自己做的那些部署后,恨意才稍微有了宣泄口,她垂着头,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等着吧,这个贱人也就能再得意这一会儿了。
里面远远比傅言汐想象中热闹,没想到傅家虽然落败,却还是来了不少宾客,只是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有多少是为了看热闹而来。
为了避开和旁人寒暄,傅言汐挽着沈墨琛走到了人少的角落,打量着稍显简陋的
装饰,她不由得哂笑一声,这老东西还真是死性不改,果然偷偷把这笔钱眛下了。
这个举动无异于给沈墨琛上了生动的一课。
真不是个东西!
他又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紧紧握住她的手,对她很是怜惜,可怜的小东西,不知道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里受了多少苦头。
后者茫然的看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充满了父性光辉。
两人站了没一会儿,傅宏逸就闻讯过来了,脸上的笑有些明目张胆,许是因为宾客们都在有意无意的关注这边,所以他瞬间就变了一副面孔。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声音沉痛道,“你们来了啊,要是你宋姨能看到你不计前嫌的来送她最后一程,应该会很高兴吧……”
高兴?
傅言汐嗤笑一声没说话,怕是不见得,她要是能看到,现在估计已经气死了。
这个念头把她自己逗乐了,脸上的笑意倒是比刚才虚伪客套的架势顺眼了不少,却也更引发不远处关注着他们的宾客揣测。
在继母的葬礼上还笑得这么开心,看来确实像传闻中说的那样,这一家子关系挺僵啊。
傅宏逸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是打圆场说道,“你们先坐,这会儿还没到时间,等宾客到的差不多以后,宴席才会开始
。”
说到这儿,他语气突然顿了顿,有些赧然羞哧地说道,“时间太匆忙,所以布置的有点简陋,你们别介意……”
他是看到沈墨琛黑如锅底的脸色后,才做出的这番的解释。
傅言汐眼神在周围转了一圈,深以为然的点头附和,“确实是简陋,这可不是两百万的葬礼。”
正巧这时候策划从旁边路过,听到这话后毫不迟疑地嗤笑了一声,倒也没有拆他台,只是给了傅宏逸一个白眼后就走远了。
什么玩意儿,别说两百万了,就连两万也是刚擦边到的。
后者的脸都被他扔到地上了,还狠狠碾了两脚,傅宏逸的脸色当即就挂不住了,“你!”
可当着沈墨琛的面,他有气也不能撒,只能干笑两声,尴尬地说道,“这,底下的人不懂事,你们别往心里去,我去给你们拿点喝的去。”
说完就转身急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傅言汐嗤笑了一声,用胳膊肘拐拐沈墨琛,轻声说道,“看见了吧,他肯定把那笔钱自己留着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曾经温文尔雅,极为好面子的男人竟然会变成这幅模样,这可真是讽刺。
出于良好的教养,沈墨琛没有再出言落井下石,只是默默的握紧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