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应欢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怎么？还欺软怕硬起来了？”
顾景行的冷嘲像是根刺，在苏挽清身上来回的扎。
她要不是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不受到伤害，何至于站在这里任由何玉欺负。
少女没说话，一双水眸氤氲着怒意和委屈，目光幽怨的时不时瞟向顾景行。
活像只气鼓鼓又不敢撒火的小河豚。
顾景行笑意更甚，“现在知道横了，刚才怎么没见你反击？”
“她那么大那么粗，我这么瘦这么小，怎么想也不可能打得过她好不好？一昧的反击只会让我受到伤害。”更何况她还是两个人，完全冒不起险。
苏挽清小声为自己辩解。
“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没让人觉得严肃，反而有几分软绵。
顾景行声音不知何时放低了些，“我看是窝里横还差不多。”
苏挽清：……
所以她在他眼里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若是应欢的话，他的反应应该会截然不同吧……
苏挽清出神的想，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顾景行带上了车。
“我要回我自己家。”苏挽清道，她必须从那个幻梦里抽身。
“奶奶身体还没好。”顾景行道，言语不容置疑。
在苏挽清面前，他总是会习惯性发号施令。
和对应欢的温柔完全不一样
。
苏挽清想要解释奶奶没有生病，可如果她主动戳破，奶奶说不定会伤心，她只能闷闷低下头，努力和顾景行保持距离。
顾景行扫了一眼两人之间可以塞下太平洋的距离，眸色染上几分不悦。
“你好像没送过我什么东西。”
苏挽清：？？
这一句突兀至极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你是在问我要礼物吗？”
顾景行清了清嗓子，凸起喉头不自然滚了滚。
“不可以吗？”
他侧颜轮廓硬朗，窗外夜色渐浓，忽明忽暗的路灯时不时倒映在他脸上，从让苏挽清有种梦幻般的感受。
“不可以呢……”她掐了掐自己指心，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为什么？”顾景行眸色不虞加重。
她都能给萧子叙送领带，却偏偏不给他？
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连萧子叙都比不上？
苏挽清看着自己指尖上掐出来小小的印子，无意识摩挲了一下，想要将那星星点点的疼痛也一并带走。
继而认真说道：“没人会给前夫送礼物的。”
不知道是不是苏挽清的错觉，她说完这句话后，车内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顾景行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黑眸中情绪翻涌。
像是生气了。
苏挽清不解，她说的是事实啊，他为什么要生气？
何况她并
不是没给顾景行送过礼物，他的生日，结婚纪念日……
苏挽清都会准备一份礼物，只是每次都被顾景行的助理原封不动给送了回来。
久而久之苏挽清也就明白了，有的人收礼物也是要看对象的。
她显然不在顾景行所画范畴之内。
甚至连挤都挤不进去。
车子在顾家大门口停下，顾老夫人见到顾景行和苏挽清一道回来，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你这个臭小子，总算知道疼老婆了。”顾老夫人说道。
看来睡一起还是有效果，今天晚上继续！
“路上刚好遇到而已。”顾景行道，掠过苏挽清率先走了进去。
“小兔崽子，多说两句好话能怎么样？”顾老夫人喝道，又笑眯眯将苏挽清带到屋里。
“挽清啊，今天面试怎么样？”
“挺好的，明天我就去上班了。”苏挽清故作轻松。
“真去上班啊。”顾老夫人满脸心疼，“上班可是很累的，奶奶舍不得你去吃这个苦。”
顾老夫人一边抹眼泪还不忘提及顾景行，“你看看你怎么回事，连老婆都养不好，还要她自己出去上班讨生活！”
顾景行：……
合着在顾老夫人眼里苏挽清才是亲孙女，他才是那个外人？
苏挽清也没想到这口锅还能扣在顾景行身上：“奶奶，不管景行的事，反正我
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找点事情做。”
“你看看我们挽清多善解人意，还为你这个臭小子开脱！”顾老夫人道：“小兔崽子，你要珍惜知不知道啊，不然让这么好的媳妇伤心那可真是罪过。”
顾景行勾起嘴角，不接话反道：“我看您现在身体情况也还可以，并不像……”
“哎呦喂哎呦喂，我这口气又喘不上来了，小芳小芳啊，我的降压药呢？”顾老夫人打断顾景行的话，捂着胸口匆匆忙忙离开了。
“天啊天啊，我可不能受刺激啊，要是听到什么分开离婚之类的话，我估计会当场躺棺材板板的啊！”
苏挽清哭笑不得。
奶奶还真是个老顽童。
她笑着摇头，不经意间与顾景行四目相对。
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无奈。
苏挽清紧了紧喉咙，移开视线往楼上跑去。
她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连看都不敢多看顾景行一眼。
顾景行摸了摸下颌角，神色若有所思。
……
苏挽清在浴室泡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吞吞爬起来，她总觉得身上很冷，待在温水里连动都不想动。
可又担心泡久了对孩子不好。
她穿上衣服，不出意外又在房间里看到了顾景行。
他已经换上了家居服，灰棕色长袍让他穿出几分慵懒意味，几缕碎发搭在额间，
堪堪遮住好看眉眼。
苏挽清呼吸一滞。
顾景行就像是上天的宠儿，老天爷把所有美好的东西全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一举一动都足以牵动她的心绪。
“奶奶又将门锁起来了。”见她出来，顾景行放下手里的报纸说道。
“哦。”苏挽清点头。
“那……还是我睡床吗？”
“嗯，没有让女生睡沙发的道理。”顾景行道。
他始终都是那么温柔，一如多年之前。
苏挽清不后悔爱上顾景行，只是没有被他多注视一些就结束这段关系，总归是有些遗憾的。
她握着被子一角，想了想又道：“奶奶看起来应该没什么事，我们什么时候去把离婚手续办完呢？”
“等奶奶身体好一点。”顾景行道。
“可是……”
“别催，我比你更加着急。”顾景行道，不自觉拧紧眉头。
她就那么想离婚？
真像应欢所说，迫不及待去追求那个她喜欢的人？
“你很想娶应欢吗？”苏挽清忍着心头酸涩问，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揭开伤疤。
“你很爱她吗？”
她小脸白净，暖色灯光落于她侧脸，杏眸水亮氤氲，像是一只软软小兽。
顾景行没移开目光，只道：“我必须娶她。”
他在半个月前喝醉了酒，糊里糊涂和应欢发生了关系。
不能不负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