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时瑶在几个董事眼里,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花瓶,除了一张漂亮脸蛋,跟一个自己创业小有所成的哥哥,再没有值得他们关注的。
尤其,时瑶还带着个才几岁大的女儿,还没结婚呢,肚子就被搞大了,想来也不是正经的姑娘,他们之中,有不屑的,也有轻蔑的。
就算时瑶当上了执行总裁又怎样,他们几个联手,还怕压不住她?
但是现在,就在此刻,常洪福蒙了,其余董事也有点儿蒙。
从时瑶的身上,竟然能隐隐约约看到老董事长的影子。
常洪福不由得吸溜一口口水。
“时总,你这是在恐吓我们吗?”
时瑶表情不变,“常董,恐吓倒谈不上,但若是你们执意相逼,这个执行总裁,我不干了就是!”
常洪福傻眼了,刚才跟他一块逼宫的几个老董事急了,“时总,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撂挑子啊!”
他们的确想借此机会压一压时瑶的威风,让她乖乖听话。
可现在时氏情况并不乐观,时瑶在这个时候甩手不干……
他们纷纷抛弃常洪福,几乎用哀求的口气道:“时总,我们可没说不信你,你深得
老董事长的真传,要是没两把刷子,老董事长能让给你继任?时总,你快别吓唬我们了!”
时瑶冷笑,“你们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时总,你听错了,我们大家伙可一直都信任你!某些人看你不顺眼,非要踩你一脚,我们可是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除常洪福跟时商外,所有董事口径出奇一致。
时瑶看着常、时二人脸色青白,笑着道:“那我就谢谢大家的信任了。”
“时总,你想怎么带领时氏渡过难关,你总得给我们一个准话吧!”反正已经得罪时瑶了,常洪福干脆破罐子破摔。
“这些小事,我自然早就想好了。”
常洪福睁大眼,早——早就想好了?
他不由自主地瞪向时商,弹珠似的眼球里明晃晃地飘出几个大字:“时商,你不是跟我说,时瑶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没办法解决眼下的危机吗?我信了你的邪!”
时商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被人连轰好几拳似的。
时瑶没再给时商跟常洪福太多眼神,她拿起红外线笔,对着白板上的数据,信手拈来地给大家喂下定心丸。
她太淡定了,俨然早就练就出老
手那般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处事法则。
“时总,您的意思是说,我们要扩充柜台的货源?”
董事不自觉用上尊称。
时瑶微笑,“没错。”
总算有明白人了。
常洪福冷哼,立马泼冷水:“时总,不是我驳你面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其他卖场恨不得缩减甩卖,你还要加?嫌仓库积压的库存还不够多吗?”
常洪福就差直说时瑶反其道而行之,大蠢特蠢了。
时瑶瞥来一眼,那双眼睛里,饱含着关爱智X一般的、慈祥柔和的光。
“常董,您真的是老了,不如下次董事会,就让您的儿子代替您来吧,也许,他能给我提出一些有用的意见呢。”
在座的谁不知道,常洪福的几个儿子出了名的“坑爹”,眼下正打得鸡飞狗跳,都觊觎着常洪福屁股底下的位子呢。
让他们来开会,怕是第二天就能把常洪福撵出家门,谋权篡位。
董事们掩口轻笑,尽管尽力遮掩,但还是有笑声传进常洪福的耳朵。
“时总,多谢你的提议,不用了!”
常洪福声音干巴巴的,时瑶继续道:“常懂,你刚才说你对公司的营业额做
过调查,那你对总公司旗下的卖场也应该很了解喽?”
“一般般吧。”常洪福没好气地说。
“请你介绍一下。”
常洪福整整嗓子,怕是时瑶这个黄毛丫头没做好功课,拿他顶缸。
就让她开开眼!
常洪福老将出马,气势还是足的。
“时氏从一个小超市起家,后来才逐渐扩充了各项业务,但我们最核心的产业,还是卖场,时氏旗下共——”
常洪福念咒似的,时瑶扶了下额头,看起来很无奈:“常董,能说点儿我们不知道的吗?”
常洪福瞪她,“就说翰城的这几家卖场,主要经营的有生活用品、箱包服饰、 家用电器……”
时瑶打了个响指,“好了常董,你可以坐下了。”
常洪福:?
“大家应该也都听见了,你们觉得,这些东西顶破天,能给我们带来多少收益呢?”
董事们跟着老董事长许多年,大家一块打江山,一点就通。
“时总,所以你是想——”
“没错,奢侈品品牌的进驻,能让时氏旗下所有的卖场营业额翻几番,暴利的行当,我们为什么不做?”
常洪福被时瑶打断,非常不满
,“时总,你想得太简单了吧!哪个奢侈品会愿意把代理权交给你,就算你口若悬河,哄得他们答应了,他们又能让出几分利,翻几番?你还是回家抱着孩子做梦吧!”
时瑶刚才讽刺他,他也要讥讽回来,是半点儿亏都不愿意吃的。
“常董,你此言差矣,如果他们愿意自己进驻呢?每年的抽成跟柜台费用,也不会少吧!”
常洪福瞪大眼,吭哧半天,到底无话可说。
时瑶撑着桌子,让大家举手表决。
毫无悬念,除了常洪福,全都投了赞成票。
时瑶脸上笑容扩大,“接下来,我会跟产业部和品牌部的职员讨论一下可以入驻的品牌,下一次董事会,我会跟大家公布!”
董事会结束了,常洪福被时商扯着,不情不愿地走了。
时应麟含笑走来,满眼赞赏,“瑶瑶,你真棒!”
“那是,我可是爷爷指定的时家继承人!”
兄妹俩相视一笑。
时家的动荡,沈沉渊全然不知,从医院出来后,他俨然成了一台“不知死活”的机器。
除了工作,就只有工作。
沈妤发现沈沉渊连日不着家,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