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暖跟沈沉渊同仇敌忾,时瑶只觉得眼前黑乎乎。
“时暖,过来!”时瑶严肃地说。
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时暖跟沈沉渊私底下接触。
现在看来,这两个私底下没少联系。
上回在湿地公园,那个从天而降的“超级英雄”,被暖暖念叨了好几次的帅气超人,就是沈沉渊吧。
一切都串联起来,时瑶瞳仁幽黑发亮。
“时暖,没有第二次了!”
时瑶向来纵容时暖,但时暖也知道,妈咪在有些时候不容违背,就像现在。
她小小地迈步,慢慢腾挪。
沈沉渊看着揪心,拉住了时暖的腰,时暖欢欢摇头,吁了一口气,“沈叔叔,没事的。”
沈沉渊跟时暖难分难舍,时瑶咬了下牙。
她牵着时暖的手,转身就走。
沈沉渊追上来,“瑶瑶,都是我的错,跟暖暖没关系,你别打她。”
“我不打她,我打你,行吗?”
沈沉渊不假思索,甚至往前一步,把脸递了过来。
“沈叔叔!妈咪,不要!”时暖大喊。
时暖笑容更冷,“沈沉渊,以后少接近我女儿!再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你!”
她带时暖走了,沈沉渊被撇下,半晌,他艰难地动了动嘴角。
时瑶没收了时暖的小手机,切断了她
跟沈沉渊的联系。
禹南飞发现时瑶状态不对,问道:“瑶瑶,最近心情不好?”
不想提道沈沉渊,时瑶随便找了可借口。
禹南飞笑了笑,“马上就要订婚了,开心点儿。”
时瑶勉强“嗯”了一声。
订婚宴当天,时禹两家结秦晋之好,一个是海城的老牌家族,一个是翰城的中流砥柱,客人们络绎不绝。
还好禹家准备的宴会厅足够大,就算有上千的宾客,也足够宽敞。
应时瑶的要求,订婚宴办得并不复杂,说是订婚,其实更像一场上流社会的酒会。
客人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打听消息的,寻求合作的,来找靠山的,都得到了想要的,一个个笑容满面。
时家来的人不多,以时应麟为代表。
禹家却来了不少人,禹南飞的父母,还有亲族。
他们都很满意时瑶,连带着对时应麟也很客气。
两家人交谈地十分投机,也越来越热络,外人看了,不由得唏嘘:“时禹两家这就算绑在一起了,以后想要撼动,可就难了哦。”
说着,几人还似有似无地往沈沉渊那边瞧。
四年前那场宴会,有人听见沈沉渊喊一个女人老婆,只是时间这么久,那个女人的相貌,大家早就忘了。
只隐约记
得,那个女人相貌出众。
“我怎么觉得,时家的这位大小姐,跟当时沈总口中的‘老婆’有几分相像呢?”
这人立马被捂住了嘴,“你疯了,今天可是禹家的订婚宴,你编排人家的儿媳妇,不要活了你!”
禹南飞纨绔爱玩,禹家的大家长可不是好相与的,要是传进那位的耳朵,恐怕要遭殃。
听到友人提醒,他赶紧捂嘴。
可宴会厅就这么大,有心人一侧耳朵,就能听个七七八八。
“我刚才听人说,时瑶就是沈总的前妻呢!”
“二婚的女人,还能嫁给禹少爷?”
一时间,各种惊讶的、拈酸吃醋的声音就压不住了。
封月就站在沈沉渊不远处。
她一到会场就发现,沈沉渊的眼珠子好像掉在了时瑶身上。
她按下怒气,微笑着走到沈沉渊身边,“沉渊,我刚才听人说时瑶是你前妻,真的吗?”
四年以前,她跟沈沉渊还没有婚约时,听说沈沉渊突然疯了似的到处找一个女人。
只是,沈家把消息捂得太死,谁都不知道那位被沈沉渊放在心里的是“哪位神圣”。
沈沉渊不答,封月又道:“沉渊,你说话呀,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对你跟禹夫人都不好。”
“禹夫人”三字,封月咬得很
重。
她微微仰头盯着沈沉渊,还存着一丝妄想。
但——
沈沉渊不仅没有清醒,反而更疯了。
所有人都在目视时瑶跟禹南飞互相交换订婚戒指时,他一步迈上台阶,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把抓住时瑶还没来得及佩戴上戒指的手。
“你不能跟他结婚,跟我走!”
刚才在台下,沈沉渊做过努力,可都失败了。
时瑶只能是他的!
“轰”一下,台底下,浪潮一般,掀起一阵阵热议。
“我去,今天婚礼这么劲爆的吗?没白来啊!”
“别说话好好看,这样的抓马事件,百年一遇啊!”
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禹南飞气急,“沈沉渊,你有病吧,我可没给你发请柬,不请自来还搅局,你过分了吧!”
沈沉渊没理他,只直勾勾地盯着时瑶。
那双往日里凌厉阴冷的眸子,此刻盈满了期盼。
时瑶却不给面子,冷笑一声道:“沈先生,这里是我跟南飞的订婚宴,你来这一套,是想跟时禹两家宣战吗?”
时应麟跟禹家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时应麟反应最大,他一拍桌子站起来,要不是禹父拦着,他真能上去给沈沉渊一脚,再加上一句“渣男去死!”
“应麟,别激动,南飞会解决
的。”
时瑶跟禹南飞定亲,是两个巨无霸大家族的结合,是战略。
沈沉渊单凭一人就想撼动,那不是做梦吗?
时应麟冷静下来。
台上,禹南飞的神情极其难看,任谁看见别的男人抓着自己未婚妻的手不放,还要带她走,都没好表情。
偏偏沈沉渊还是时瑶的前夫。
“吱嘎吱嘎”,禹南飞拳头握紧了。
“沈沉渊,我最后再警告一次,你给我松手!”
跟时瑶的订婚宴,他期盼已久,却还没来得及宣示主权,就被沈沉渊搞砸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此时此刻,沈沉渊定血洒当场。
“瑶瑶,你不用顾忌禹南飞,你只需说一个“好”,千难万险,我也会带你走!”
“沈沉渊,你听不懂人话吗?今天以后,我就是南飞的未婚妻了,以后我还会是他的妻子,再闹,丢脸的只会是你!”
时瑶的拒绝明确又清晰,宴会厅里安静,所有人都听见了。
偏偏沈沉渊好像失聪了,一动不动不说,抓着时瑶的那只手越收越紧。
“放手!”
时瑶话音刚落,她狠狠一摆手,自己都踉跄了下,沈沉渊却岿然不动。
她抬起头来,怒目瞪他,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面前的沈沉渊,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悲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