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人小,声音也稚嫩,乍一尖叫,穿透力极强。
家长跟孩子们都停了下来。
时瑶第一时间抓起时暖的胳膊查看,肉乎乎的小胳膊上,被不知名的蚊虫咬了一个包,很快就肿了起来。
时暖不是娇贵的孩子,但毒虫注射的毒素太过霸道,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妈咪,我好痛。”
时瑶心疼坏了。
老师也慌了,“暖暖妈妈,你等等,我去叫园区的医生。”
动物园区弯弯绕绕,占地又庞大,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时暖胳膊上的包越鼓越大,周围的皮肤也肿了起来。
“妈咪,暖暖好疼。”
女儿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时瑶除了给她伤口吹气,再没有别的办法。
禹南飞也着急,他看着时暖长大,怎么不心疼。
他蹲下来,拉着时暖完好的另一只小手道:“暖暖乖,暖暖最坚强了,老师待会儿就带医生过来了。”
暖暖抽泣着点头,可怜见的样子,让周围几个孩子家长也颇为动容。
“听说芦荟可以止痒止疼,对蚊虫叮咬最有效了,我刚才在来得路上看见一株,我现在过去采!”
一位孩子妈妈说。
“你说在哪儿,我去!”禹南飞问到位置后,冲了过去。
“我有蚊虫叮咬药。”
一
个戴着口罩跟帽子,一身运动装的男人哑着嗓子说。
沈沉渊从人群里出来,把一管崭新的药膏塞进时瑶手里,不等时瑶道谢,他又重新钻进人群,一眨眼就不见了。
时瑶赶紧撕掉保护膜,挤出绿色的膏体,给暖暖涂在胳膊上。
“妈咪,好凉,好舒服。”时暖吸吸鼻子,也不哭了,惊奇地说。
“这么快就见效了?药效不错。”有家长在边上说。
时瑶把药膏装好,想还给刚才那位,可她绕着人群转了好几圈,都没找见。
时瑶有些疑惑,禹南飞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暖暖,瑶瑶,我找到芦荟了!来,给你挤一点儿汁液!”
“不用了,刚才有个叔叔给了我一管药,妈咪已经帮我涂好了。”时暖举起胳膊给禹南飞看。
“叔叔?谁?”
心里的警铃“叮叮”作响,禹南飞戒备地说。
一路上,不少孩子爸爸往时瑶身上瞄,有贼心没贼胆。
“不认识,可能是哪个同学的家长。”时瑶解释道。
她又扫了一圈,仍然没看着人。
老师一路小跑,终于把医生带回来了,医生给检查过,说没有大碍,坚持涂药,不要抓挠,很快就愈合了。
他从药箱里取出一管药膏,时瑶定睛一看,这不跟她手上的一模一样
吗?
“我用这个,可以吗?”
医生看见了,愣了一下,“你们来郊游,准备的都这么齐全的吗?不过也好,小心没大错,你的药膏跟我厂家还不一样,还是进口的,药效应该能好一些,就用这支吧。”
医生走了,时瑶盯着药膏,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部队继续往前,期间,时瑶又往后瞧了好几眼,始终没见女儿的“救命恩人”。
想到那人的身形,还有刻意压低的声音,她总觉得眼熟。
是谁呢?
湿地公园的小动物不少,但也没有大型动物,小猫小狗倒养了一窝又一窝。
所有的小朋友都去撸猫逗狗喂兔子,只有时暖,缩在小刺猬的小房子前,兢兢业业地想把刺猬引出来。
孩子们玩儿得高兴,家长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聊天交流育儿心得。
禹南飞临时有事,刚才就走了,时暖从包里拿出平板,看一会儿资料,再看一眼时暖。
公园绿化做得非常不错,不经意间,时暖被一颗移植过来的老树挡住,从时瑶的角度,能看见时暖的一部分衣角,她也不急着过来找人,确定时暖安全,便专心看起文件。
躲躲藏藏、生怕被人发现的沈沉渊走了过来,巧妙地利用大树遮挡住身形,他在时暖身边蹲下。
“沈
叔叔!”时暖惊喜道。
“吁,暖暖,小点儿声小刺猬害怕。”
时暖配合的压低声音,“沈叔叔,你去哪儿了,我都好久没看见你了。”
小奶音委委屈屈,时暖还伸出手来,拉着沈沉渊的衣摆,可见是真的很想念。
“沈叔叔最近工作忙,我不是让老师给你电话吗?”一边解释,他一百年抬起时暖的胳膊,查看伤口。
“我不疼了,叔叔给你的药很棒。”
沈沉渊没想到时暖能认出他,愣了半晌,笑了出来。
时暖眼睛忽的亮起,“沈叔叔,小张老师说,下次见面,你会给我惊喜,惊喜呢?惊喜在哪儿?”
沈沉渊摘下口罩,“喜欢小刺猬是不是?”
时暖狂点头。
“我想办法送一只给你。”
“真的吗?我妈咪不会同意的。”
妈咪脸小猫小狗都不许她养,小刺猬就更不可能了。
时暖蔫巴巴地想。
“沈叔叔来想办法,你就在家等着就好了。”
“耶,谢谢沈叔叔,沈叔叔最棒了!我好爱你!”时暖嘴巴抹了蜜,甜得沈沉渊心口暖流涌动。
“暖暖,你——叫我一声爸爸好不好?”
话一出口,见暖暖为难的皱起小眉头,他就知道他太心急了,可他忍不住。
女儿就在眼前,他却只能是“
沈叔叔”,时瑶还不许他见女儿,认回女儿遥遥无期,他太渴望这句“称呼”了。
“暖暖,可以吗?”
“沈叔叔,暖暖有爸爸,不能喊你爸爸。”时暖认真地说。
“暖暖,沈叔叔是不是吓着你了,没关系,不叫也行,我太孟浪了。”
时暖的眉头还皱着,“沈叔叔,你们大人都这么奇怪吗?”
沈沉渊精准地捕捉到了“你们”二字,难道还有人让暖暖喊他爸爸?
他微微眯了下眼,眼里满是威胁。
“我干爹也是,总想我叫他爸爸,喜欢女儿,就自己生一个嘛,抢别人的算什么!”时暖嘟着嘴,一不留神,就把禹南飞卖了。
“他让你喊他爸?”沈沉渊的后槽牙都快被他咬碎了。
“是啊,很奇怪是不是,沈叔叔,你也很奇怪。”
“暖暖,你只有一个爸爸,不可以乱叫,知道吗?”
时暖满头黑线,“沈叔叔,不知道的是你吧,你刚才还——”
沈沉渊:……
他咬咬牙,“暖暖,你要坚守住底线,不管谁让你叫爸爸,你都不可以叫,记住了吗?”
“知道啦,沈叔叔,你快跟我妈咪一样啰嗦了!”
喜提“啰嗦卡”一张的沈沉渊:……
“暖暖,你藏哪儿去了?要吃饭了!”时瑶的喊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