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从沈沉渊的嘴巴里听到“退婚”“再无瓜葛”这样的字眼。
封月疲惫,也痛苦。
沈沉渊吃软不吃硬,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胳膊往前伸,想抓住沈沉渊的手,可失败了。
沈沉渊躲开不说,看她的眼神越发冷漠。
尽管封月不愿承认,但沈沉渊看向她的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任何温度了。
“你慢慢吃,我走了。”沈沉渊站了起来,语调平缓道。
“你别走!我们还没说清楚!”
“封月,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沈沉渊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其实封月清楚。
但凡沈沉渊已经做了决定,就算是沈老爷子,都别想轻易改变。
可是,到底为了什么呢?
四年了,他的心还没被焐热吗?
满桌子的海鲜,从温热变得冰冷,没有人动一下。
封月腿坐麻了,才脑子混沌地从西餐店离开。
她没有回家,而是去到了最近也最安静的公园,坐下来思考。
她在想,时瑶到底有什么魔力?
封月想了好几天,也让人调查了好几天。
可关于时瑶本人的底细非常少,她的人也只隐约查探到,这几年,时
瑶在国外待了挺长时间。
遥鹤这层身份,也最先流传在华人圈子里。
封月决定,派人去国外,定要把时瑶查个底朝天。
同时,失败了的钱大发也找上了门,要封月赔偿损失。
因为封月的一句话,他丢掉了主任的位子不说,就连筹谋已久的副处长的位子,也被死对头抢走了。
在办公室里,他夹起尾巴,走路都不敢出声。
找上封月时,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可一个没有用处的碌碌无为的小职员,对封月毫无用处。
她连人都没见,就让佣人把他赶走了。
望着豪奢、华靡的封家大宅,钱大发眼中闪过诡谲的神色,他转过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封月窝在家里,深居简出,受了好大的打击。
沈沉渊这边,他得知时瑶跟禹南飞在华南府吃饭,便不请自来。
可却连包间都没能进去。
时瑶冷冷地看着他,“沈总,我想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们之间再无瓜葛,你的未婚妻是封月,你该向她献殷勤。”
这两天她忙于工作,都没能抽出时间陪暖暖吃饭。
好不容易母女相聚,她并不想被沈沉渊这个“陌生人”
打断。
她更不想暖暖跟沈沉渊见面。
她横身挡住沈沉渊的去路,两手撑在门框上,并不高大的身躯满满只写着六个字,“这里不欢迎你!”
沈沉渊眸子暗了下来,但很快,他又鼓起了精神,“你们公司提交的产品策划案有些问题,我想跟你聊聊。”
“工作请上班时间来公司谈,我也不是产品经理,还请沈总跟他取得联系。”
时瑶端的是一板一眼,一点儿情面都不给沈沉渊留。
“沈总,请不要打扰我跟朋友聚餐。”
时瑶一脸冷漠,说完便转身进了门。
沈沉渊被一扇门板隔绝在外。
一瞬间,他觉得隔开他的不仅仅是这扇门,他已经被时瑶挡在心门以外了。
失落了一阵儿,他抬脚去了隔壁,望着一桌子菜,他苦笑了下。
四舍五入,也算他跟时瑶共进晚餐了吧。
华南府的隔音做得非常好,尽管墙壁非常薄,沈沉渊耳朵都快竖起来了,还是没能听到一丁点声音。
他甚至连时瑶跟禹南飞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回家路上,时暖睡着了,她团在妈妈怀里,小脸红扑扑。
开车的禹南飞瞄一眼时瑶,
道:“今天在外面的是沈沉渊?”
时瑶浅浅“嗯”了一声。
“他还真是阴魂不散!”
禹南飞顿了一下,眼珠一眨,心机道:“瑶瑶,不然,你跟我在一起吧,我还能帮你挡挡他。”
时瑶笑了,“你?你的那帮烂桃花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
“你乱说,这几年我还哪有出去乱搞,咳咳,那都是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禹南飞不自在地动了下,车子也跟着晃了一下。
“好好开车!”
“得令。”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禹南飞见时瑶快到酒店了,又道:“瑶瑶,你总住酒店也不是个事儿,我在绮罗有处房子,不然你——”
“南飞,时家在海城是根基不深,但不至于连处房子都找不到,我早就订好了。”
禹南飞:……
献殷勤的机会又一次被无情掀翻,这一次,一直到酒店,他都没有再张口。
“快回去吧,我就不打扰你的夜生活了。”
抱着时暖下车时,时瑶道。
禹南飞脸皮抽了又抽,终于忍不住了,“还要我重复多少遍,我现在吃斋念佛,一心皈依佛祖!”
禹南飞满脸怨念的样子实在好笑
,可时瑶怕时暖感冒,来不及说什么,赶紧抱着孩子上楼了。
禹南飞暗自生闷气,当晚,他走进好友的酒吧,一字不发猛灌。
朋友看不下去,“我说南飞,四五年了吧,还没睡到手呢,放弃吧!”
“你放屁,太阳改上夜班,我都不会放手!”
同样一夜无眠的,还有被强硬拒绝的沈沉渊。
从华南府离开后,他叫司机下车,一个人去野外飙车,发泄满心的怨怼。
等他回到家,沈妤已经等了好久了。
“哥,你上哪儿去了,我都等你——哥,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沈妤走近才发现,沈沉渊的脸红得有些不自然。
她话还没说完,沈沉渊就直挺挺地倒下了。
“大哥!”沈妤尖叫一声。
这一夜,沈家灯火通明。
老爷子因为被好友约出去钓鱼,家里人又有心隐瞒,根本就不知道沈沉渊病倒了。
“哥,你怎么样,你吓死我了,医生说你伤口感染,你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的吗?”沈妤喋喋不休,活像个老妈子。
“你好吵。”
沈妤一阵无语。
“大哥,病了就闭嘴吧,当心病情加重,除了我,可没人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