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宁其实已经醒了,只是一直都在装晕而已,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墨云钦。
她很清楚,此刻屋子里只有他们俩。
她不知道睁眼与他对视时,该说什么。说“谢谢他”,还是说“让我走”?
脑子里全都是墨云钦翻越护栏朝她走来时的画面,他脸上全都是担忧与心疼。
所以,墨云钦,你并没有放下我吗?那我就更不能留在你身边了。
感觉到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腰侧。
本能的,她的身子绷紧了。
墨云钦自然也感觉到了,其实早在言梓宁醒来时,他就已经知道她在装晕了。
这个女人, 他再了解不过了。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装的,他一清二楚。
倒是要看看,她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让他停止了动作。
沉视一眼紧张到双手握拳的言梓宁,墨云钦冷哼一声,接起电话,“喂,婉柔,什么事?”
温婉柔?
听着墨云钦的电话,也感觉到他那覆于她腰际的手已经离开,言梓宁长舒一口气。
只是,心里却又莫名的升起一抹沉闷,如一块大石头一般,压着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医院病房里,温婉柔听着墨云钦的声音,脸上的表情很不好。
每一次,她给他打电话,他接起的第一句话都是“喂,婉柔,什么事?”
就好似,没有事情,她不能给他打电话一般。
然后,她如果把事情说完了,他说的肯定是“还有别的事情吗?”
温婉柔深吸一口气,用着一惯温柔的轻声细语道,“云钦,没什么急事,我就是告诉你一声,糖心没事了。我刚问医生了,说她就是急性肠胃炎。住院几天,打几天点滴就好了。你别太担心。”
“没事就好。”墨云钦柔声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的话,我就挂断了。
听着这话,温婉柔只觉得自己的心很闷,又像是被人给掐住了喉咙一样,让她说不出话来。
云钦,是不是没事,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我只是想要靠近你,想要关心你,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爱。
再次深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缓声道,“没别的事情了。”
“那就先这样。”墨云钦打算挂了电话。
“云钦!”温婉柔急急的唤住他。
“还有事?”墨云钦平静的问。
“你刚才急匆匆
的离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公司的事情吗?我能帮上忙吗?”温婉柔试探性的问。
“没事,你照顾好糖心就好了。我这边还有事,先这样。”说完,不再给温婉柔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温婉柔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恨恨的一咬牙,眼眸一片狠厉。
言梓宁听着他与温婉柔的电话,总觉得这电话打得怪怪的。
不是都跟温婉柔在一起了吗?怎么他的语气听起来那么的……生疏又客气的?
这完全就不像是热恋中的男女该有的样子啊!
要知道,当初和她在一起的时候……
当初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话还要少的可怜。
每次打电话,都是她“吧吧的,喳喳的”说着话,他回她的不是“嗯”,就是“好”,或者“知道了”。
再不就是“你决定”,“你喜欢就好”。
墨云钦挂了电话,转身,对上言梓宁那双如明珠般的眼眸。
四目相对,一片寂静。
谁也没有说话,他站着,她躺着,他俯视,她仰视。他脸色沉冷,眼眸淡漠。她,一片平静,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浅笑。
房间里,落针可闻。
言梓宁几乎都能听
到自己的心跳声,“怦怦”的跳得很快。
半晌后,她先出声,“谢谢你,墨先生。”
然后坐起,下床,朝着门走去。
她得去言家啊,得去知道孩子的事情,得知道他们想要她做什么,才愿意把孩子的消息告诉她。
伸手开门,却是怎么都打不开门。
显然,他把门反锁了。
墨云钦往沙发上一坐,双腿交叠,拿过一支烟点燃,好整以暇的抽着。
深邃冷睿的眼眸凉凉的斜一眼言梓宁,不说话。
言梓宁转身,背贴着门板,看着他。
只见他就这么如大爷一般的抽着烟,表情淡漠疏离,那看着她的眼眸里,是带着几分不屑的。
这一刻,言梓宁觉得,就刚才,她看到的那一脸慌乱,紧张与心疼的表情,定是她眼花,是她的幻想。
这才是墨云钦对她的真实表情。
“我打不开门,你把门开一下。”言梓宁轻声道。
“窗户开着,你可以跳窗。”他朝着身后那半开的窗户,一脸嘲讽道。
闻言,言梓宁微怔。
随即淡然一笑,“我还不想死。”
“是吗?我还以为你已经活腻了。”他冷哼。
言梓宁不说话, 低头看着自己的
脚尖,两脚有着不知所措的前后摩擦着。
“言梓宁,我再说一遍,别把我的话当耳风边!”他凌视着她,一字一顿冷声道。
言梓宁抬头,望着他,嫣然一笑,“所以, 墨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回到你身边?那温婉柔怎么办?跟他分手吗?”
“要我回到你身边也可以的,”她迈步朝着他走去,在他面前两就之距站立,依旧笑得如娇似玉,“毕竟墨总的女朋友,那可是人人都趋之若鹜的。我……”
“你怎么跟婉柔比?”墨云钦打断她的话, 一脸 讥讽的看着她,“言梓宁,你哪来的自信? 当我的女朋友?你觉得你配吗?”
“哦。”言梓宁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不当女朋友?那就是地下情人?我无所谓啊,那温婉柔呢?她能接受吗?”
墨云钦咬了咬后槽牙,阴恻恻的盯着她,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言梓宁瞬间就觉得自己的气势被他碾压了,那好不容易才垒起来的勇气,随着他这么一俯压,就瞬间荡然无存了。
“呵!”他一声冷笑,就这么阴飕飕的看着了她,不紧不慢道,“还不开始做一个情人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