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放屁,我儿子没有,就是没有,没有!!”
郑老太尖声叫嚷的不像个老太太,反而像被踩了尾巴的老猫。
面对群起而攻的指责谩骂,以一敌多,郑老太的战斗力瞬间拉满。
儿子郭建红,永远是她屹立不倒的最强支柱。
她的儿子那么优秀,绝对不会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
就是有,肯定也是别人故意冤枉陷害的。
她一定要给儿子讨回公道来。
“嘿你个老不死的东西!”
“妈的,谁家婆娘来了,赶紧把这个不识好歹的疯老婆子扔出去!”
“花姐,花姐在呢,花姐快上去收拾这疯婆子。”
“呸,你想得美,疯老婆子疯了你让我上去,我是你妈啊!”
“嘿哟花姐,我可没说你啊,你咋张嘴就骂人呢,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我到是没啥,就怕我妈在地下听着了不高兴,晚上回来敲门找你聊聊。”
“滚,老娘害怕个死鬼?当我是吓唬这么大的。”
“你鬼都不怕,你怕个疯老婆子?花姐,你太让我失望了。”
“滚蛋,爱失望不失望,我今天来就是看戏的,你就是跪下叫我娘,再给我磕头我也管不着这事。”
激愤的村民还保
持着基本的理智,大老爷们都没有上去真的对撒泼的郑老太动手。
嚷嚷着找婆娘来,让女人管女人的事情。
结果扯着就扯到了坐着看戏的花姐身上,一通唇枪舌剑,好几个不信邪的老爷们直接被豪放的花姐喷的没头没脸。
人群外围难得有几个放下地里的活,也跟着来凑热闹的婆娘,一见郑老太疯狂的样子,都悄悄的不吭声。
李江不怕郑老太跟他那个混账儿子,他们可不一样。
现在家家都够难的了,谁家还经得起折腾。
帮帮腔,谴责一下没问题,真动手,万一郑老太这架势,真死了呢?
以后郭建红回来,不敢找李江麻烦,还不敢折腾他们家吗?
“哈哈,来呀你们来呀,来动我老婆子试试啊!李江你别跑,你今天不给我把话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一见大群人真要动手就僵住了,有些歇斯底里的郑老太立刻精神焕发,更加疯癫的叫嚣起来。
“疯婆子你吼你麻卖批,赶紧滚。”
“我一撅头囊死你。”
“存心了找死是不是!”
一群大老爷们被闹了个没脸,一下绷不住,尤其是二狗,骂着就要冲过去让郑老太见识见识什么是纯爷们不
怕事。
好在李江又一次把人摁住了。
为了一个疯了的儿子奴,把二狗这么真心的朋友搭进去,李江可不觉得划算。
“大家都别吵了,都散了吧,地里还有那么多活要干呢。陈会计那边也在跟工地上的经理谈打零工的事,大家一天活都多的忙不完,就别跟这浪费精力了。”
朗声开口,李江劝解大家平复一下心情。
真犯不着为了一个疯魔的老太太这么激愤。
有些人就是这样,生怕事情闹的不够大,人来疯一样越闹腾越精神,越澎湃。
郑老太这个儿子奴显然就是这么个人。
对这种人,娑婆了天都没什么用。
就看她自己做就是了。
“老太太心里过不去坎,大家也别上火,她要做什么就做吧。”
“跳楼也好,上吊也好,我今天把话先放这,只要她没断气,只要我看到了,她就死不了。”
“大家也别忘了,我李江是干什么的,这是什么地方。”
李江的话掷地有声。
他有这个底气,也有这个能力说到做到。
只要郑老太在他视线之内自杀,想拿命来威胁,李江就敢立刻变身阎王敌保证老太太想死都死不成。
别说上吊跳楼,就是喝了百
草枯,但凡他看着了,反手都能让她安然无恙的活过来。
除非郑老太能耐大的了不得,能保证出现在他眼前的瞬间就把自己弄个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否则,想拿命来危险,这招李江保证绝对行不通。
“嗨,怎么就给忘了,李医生什么谁?神医啊,还怕一个疯婆子找死吗?”
“就是就是,自从李医生来了,多少疑难杂症都药到病除了,那一手活命的本事,没得说。”
“疯婆子跑李医生这来玩命,我看是脑XX病咯。”
“走吧,既然李医生都发话,大家都散了回去继续干活吧。”
人群议论纷纷,颇有恍然大幅的感觉,说说笑笑,给郑老太最后留下讥讽的笑容跟怜悯的眼神, 三三两两的散去。
地里还有好多活等着呢,哪有时间陪一个老糊涂在这里平白浪费。
人群很快散了,只剩下几个最初的当事人,再加一个二狗。
人来疯,猖獗叫嚣的郑老太,眼睁睁看着人群散了,本该是高兴的事情,却只觉得如坠冰窟。
不说李江一句话就让激动的人群完全散去的威望。
只说李江刚才制定有声的发话,就让郑老太如遭雷击。
她溺爱儿子,是
儿子奴没错,可她不痴也不傻,李江一身治病救人的本事怎么样,村里能传的都传遍了,她哪能没听过。
可就因为听过,她慌了。
她没有办法怀疑李江的话是在吓唬她。
因为李江真的可以说到做到。
所以她最大的底牌——玩命就没有任何效果了。
至于趁人不注意,找个月黑风高的时间悄悄摸过来,死在李江门口,行是肯定行。
但能有什么效果?
完全不会对李江产生任何效果。
她玩命不是求死,目的是为了让李江还她儿子青白。
目的不能达成,她死了岂不是白死了?
儿子的罪名岂不是更没有办法沉冤昭雪?
于是,人群散了,一起散掉的还有郑老太的张狂,以及底气。
别人来疯了,她快连窗子都扒不住了。
“哎,老婆子你到底上吊不上吊?窗帘架子不稳当,说不定你跳起来一挂能给自己摔死呢!要不你赶紧试试!”
花姐最后期待的调侃,成了压倒郑老太的最后一根稻草。
愤恨绝望的最后看了一眼李江,节俭的默默解开手上绳子打的结。
郑老太慢悠悠的从窗台趴下来,落在窗户外面,踉踉跄跄的走了。
连句场面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