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怎么选，宋宁峰都觉得心口憋闷难受。
但现在，凌桉的答案摆在这里，让宋宁峰更加难以接受。
凌桉说：“宋教授不必一直挂怀这件事，我知道你们做出这样的选择有自己的理由和道理，我说过了，我只能理解，但不会原谅，在你们心中，只是有一个更重要的人需要选择罢了。”
说完，凌桉便提起了脚步，朝着前边的方向走。
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
宋宁峰心有不甘，犹豫过后，到底还是冲着凌桉的方向，艰涩的开口：“桉桉，你真的不能原谅这件事吗？宋棉心是很不好，但是这也是一条生命，给她一次活路的机会，不行吗？我以为你会……”
“行，”凌桉停下脚步，说不难过是假的，“我不是说了吗？阿戟那边已经点了头了，宋棉心会有活路在，你不用担心。”
只不过，宋宁峰想要的不是这个。
宋宁峰想要的，是让凌桉选择放过宋棉心，给宋棉心一条活路，但是也同样的，要凌桉心甘情愿，自己愉快的放过宋棉心，并且还不要跟宋宁峰和高希蓝计较这件事。
这样的条件未免太过苛刻，也太无理取闹了。
凌桉低声说：“在你们做出选择的那一刻
，就应该知道，有选择，就会有舍弃。”
“你们既然选择了宋棉心，就没有必要再拉着我不放了，”凌桉道，“谁都想要被坚定的选择，你们拿我当成第二选择，还要我坦然接受面对，是什么样的想法？是觉得我好欺负吗？”
这些话落下后，宋宁峰一瞬间哑口无言。
很多事情，在这一刻，已经有了结果。
宋宁峰继续朝着凌桉的方向走了几步，可是当看见凌桉不愿意回头的模样时，他才意识到，或许这一次的选择，真的错了。
但，又是无解的。
凌桉出了病房门后，左右看了一眼，在走廊的尽头发现了站在那里发呆的萌萌，于是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萌萌。”
“姐，出来了？”凌萌朝着凌桉的身后看了一眼，没看见宋宁峰出来。
“嗯，本来也只是说两句话，不耽误时间。”
凌萌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低声说：“姐，我们是亲姐妹，对吗？”
这话问的很突然，凌桉第一想法是有些慌张，心想凌萌是不是在哪里听见了什么，又或者是刚才在病房里谈话的时候，凌萌就在门外。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转悠了一圈，很快消退。
凌桉笑着说：“对啊
，你怎么问这种明知故问的话，我们不是亲姐妹，那谁是？”
“我也不知道，”凌萌垂着头，说，“你永远都是我姐姐。”
“你也永远都是我妹妹。”
凌萌得到这句话之后，好像心情才舒缓了不少，她伸出手，慢慢牵住了凌桉的手，道：“我们回家吧？”
“嗯。”
两人心照不宣，又或者凌萌知道的东西很少，所以没有选择打破沙锅问到底，但又可能是凌萌确实不知道，但不管是哪一点，凌桉都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不管发生了什么，凌桉都会只认这一个妹妹。
她可以不要宋家的人，也可以不认这些所谓的亲人，但她不能没有凌萌，不能没有这个妹妹。
凌萌说：“自从爸妈离世之后，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就是你了。”
“你还记得爸妈没过世之前的事情？”
凌萌点点头，但很快又摇摇头，说：“有一点点印象。”
凌桉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的说：“能够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情，记性挺好的。”
对于一般人来说，脑子就像是一个存储器，但是有空间限制和时间限制，到了一定的空间，就会一点点的清除某些记忆，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很少记得小时候
的事情，但是凌萌现在的样子，像是对自己4岁之前的事情还记得呢。
这样的认知，让凌桉想到，可能是因为……凌萌手术的原因，现在的记忆比别人的要好一点？
也只能这么想了。
凌萌说：“姐夫在那边等我们，他让我先过来接你。”
说着，凌萌又补充道：“我们已经耽误了十几分钟，估计等会儿姐夫就要找上门来了，然后心底里碎碎念，为什么我过来接个人，还要磨磨蹭蹭这么久。”
“哪有？”凌桉被逗笑了，然后开口说，“你姐夫才不会这么想，你可别瞎说。”
这话一出，凌萌便耸了耸肩，道：“姐夫就是不说出来，估计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凌桉笑了笑。
萧戟心里是怎么想的，凌桉现在还觉得有待商榷，但是有一点凌萌说对了，她们这边很久不过去，萧戟就找过来了。
“怎么这么久？”萧戟询问。
凌桉想到了刚才凌萌说的话，笑着说：“是不是在心底里觉得我们姐妹两个磨蹭？”
萧戟一顿，讲：“谁说的？这不是在黑我吗？我是担心你出什么事，怕你有什么需要，到时候身边没个搭把手的人，我说了让人过来接，你又不让。”
闻言，凌桉
便低下头，朝着凌萌的方向笑了笑。
凌萌假装没看见，也好像没听见似的。
“小雪球呢？”凌桉开口。
萧戟早知道她要问，便直接开口回答说：“在车上了，王妈抱着呢。”
听到这话，凌桉才点点头，道：“辛苦王妈了。”
“不辛苦，”萧戟说，“你是没有看见王妈高兴的脸，跟抱自己孙子一样。”
凌桉笑着说：“王妈把我们当成亲人。”
一行人出了医院的大门，萧戟才想起来询问：“之前看见宋教授了，他来找你说话？”
“嗯。”
萧戟说：“过来找你说什么？”
其实问这句话的时候，萧戟的语气不是很好了，只不过不是冲着凌桉，而是冲着宋家人。
之前萧戟或许的确是还要顾虑一下宋教授的面子，毕竟以前有过接触，但是现在，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包括之前宋棉心的事情，这些都已经让萧戟把这份情面给磨平了。
所以现在，萧戟只要听见宋家的人来找凌桉，基本上脸色都不可能太好。
更别说，宋家的高希蓝那天找来的目的，还是为了逼迫凌桉放过宋棉心，就冲这一点，萧戟就无法放下这一层偏见了。
凌桉说：“我没事，就是随便聊了几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