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兰的病情稳定下来以后,被护士转到了VIP病房。
由于术前需要告知的事项太多,向意晚被医生再次约去值班室,走廊里只剩下宋承安一人。
刚好护士长从病房里出来,询问道:“请问您是宋先生吗?”
“是的,请问病人的情况好点了吗?”宋承安礼貌问道。
护士长点了点头:“好多了,不过需要继续监测情况。对了宋先生,病人提出想见你一面。”
宋承安爽快应了下来:“好。”
偌大的VIP病房里,只剩下心脏监测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宋承安阔步走进病房,远远看到向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看起来十分虚弱。
比早前的那次见面,她的精神和气息都差了很多。
听闻脚步声,向兰迫不及待问道:“是……是小宋吗?”
“是的。”宋承安在病床边坐下来,开门见山说:“护士说,您想见我。”
向兰的目光定格在床边的男人身上,细细打量宋承安一番,语气虚弱无比:“对,我想跟你说说话,要不然日后没有机会了。”
宋承安不太会安慰人,思索片刻才再次开口:“手术已经安排上,您会没事的。”
每次上手术床都是鬼门关,谁知道还有没机会下来。
向兰微微叹了一口气说:“是我这副老骨头拖累晚晚了,要不是为了替我筹钱动手术,她兴许会过得更好。”
“您是意晚唯一的亲人,不是她的拖累。”宋
承安轻声道。
自从向兰得了阿尔茨海默症,记忆力逐渐下降,经常混淆事儿。难得清醒的时候,她有种很强烈的念头想要跟宋承安说话。
“我再次上手术台,不知道还能不能平安下来,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向兰艰难举起右手,轻轻拉住宋承安的衣角。
眼前的老妇人,四年来受尽病痛的折磨,已经瘦得不成人样。可她用眼神告诉宋承安,生死有命,唯一放不下的人只有向意晚。
“您说,我都答应你。”宋承安承诺道。
这个肯定的回答,让向兰欣慰十足。
她的双眼含着泪花,语气虚弱却十分笃定:“小宋,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事,答应好好照顾晚晚。这孩子的命从小就很苦,承受过的伤害是你想象不到的。”
“您放心,有我在她不会再受伤害。”宋承安神情严肃道。
“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日后到了阴曹地府,我才有脸见她的亲生母亲。”向兰呢喃说道。
刚才说的那番话,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向兰缓了很久,才伸手指了指床头柜的位置说道:“把抽屉打开,里面有一只银镯子,是晚晚妈妈留给她的东西,现在交给你代为保管。”
向意晚妈妈的遗物,为什么要交给宋承安保管?虽然疑惑,但他还是听从向兰的吩咐打开了床头柜。
里面有一块深灰色的手帕,宋承安小心取出来,一层一层剥开,发现里面包裹
着一只银镯子。
这是一只造型精美绝伦的银镯子,整圈都是镂空的,雕刻了复杂的凤凰和牡丹的图案。
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色泽却很好。
宋承安对古董不感冒,可是出生在宋家耳濡目染。他在老爷子的库房里见过不少好东西,这只镯子算不上价值连城,却也是难得的好物。
“是这只吗?”宋承安扬了扬镯子问道。
向兰点了点头:“晚晚一直坚信她的爸爸和妈妈还没死,执念是一样很可怕的事情。我不希望她活在过去,你找个机会替我劝一劝。这只镯子,你先替我好好保管,也许将来的某一天能发挥它的用处。”
关于向意晚的身世背景,早在任职总裁秘书的时候已经经过尽调。她的父母在多年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乡下除了外婆、舅母和表弟,就再也没有其他亲人了。
“您为什么不亲自把镯子交给晚晚?”宋承安疑惑地问道。
“这丫头太重感情,不是一件好事。而且,我不想破坏她对我女儿和女婿的美好回忆。”向兰若有所思说道。
思索片刻,宋承安应承道:“放心,我会替意晚好好保管这只镯子。您说了这么话多也累了吧?好好休息,后天的手术会顺利。”
“谢谢你,小宋。”向兰彻底松了一口气,朝宋承安感激地点了点头。
走出病房,周毅就在门外候着。
“宋总,廖式集团那边催促我们尽快签署合同,是时候回
公司了。”周毅提醒说。
“好!”
宋承安把镯子放进外套的口袋里,淡淡地问道:“向子健那边调查得怎样了?”
提起这件事,周毅的脸色一下子拉黑:“所有的线索均指向顾小姐,小四已经二十四小时盯着,有确切的证据会第一时间告诉您。”
“知道了。”宋承安拧了拧眉毛。
周毅又问:“宋总,您认为顾小姐是因为上次的首映礼怀恨在心,所以报复向经理吗?”
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宋承安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可是顾惜君是个空有其表的花瓶,任性冲动且智商长期不在线,怎么可能想到这么缜密的损招?
“通知小四盯紧顾惜君,看看她最近跟什么人来往,一个也不能漏。”宋承安冷声吩咐道。
周毅微愣:“您怀疑她的背后有其他人?”
宋承安没有否认。
至少找替身以及送向子健上邮轮这件事,绝对不是顾惜君这种女人能想出来的。
昨日在邮轮上,宋承安化险为夷成功摆平韦洪,也许是这些人意想不到的事。不排除接下来,他们会有进一步的动作。
“顾惜君只是棋子罢了。”宋承安正色道:“你挑几个经验丰富的保镖,留在医院二十四小时轮流保护意晚。”
“是的,宋总。”
与此同时,骨科病房。
向子健盯着打了石膏的右腿,面如死灰。要不是向意晚见死不救,他的这条腿也不会被打断。
可恶!
腿断了就断了,偏
偏向意晚一毛不拔,支付了医药费以后再也不管向子健母子俩的死活。
他们还说腿好了以后,要把他们再次送回乡下。
那个鬼地方穷山恶水,他才不愿意待呢。
沉思之际,病房门被推开。
叶茹走了进来,神秘兮兮地说:“儿子,这回赚大发了。”
“妈,是向意晚答应给我们钱了吗?”向子健突然精神起来。
“呸,你别再提那个女人!白眼狼,傍了有钱人以后六亲不认,指望她的话我们母子俩岂不是得吃西北风?”提起向意晚,叶茹满脸的鄙夷和不屑。
向子健不解:“捞不到钱,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再也不想回容县了,我要留在南城住大房子,每天吃香的喝辣的!”
“儿子,你瞧瞧这是什么东西?”叶茹四处张望,再次确定病房没有人才再次凑到病床边,拉开了背包的帘子。
看到里面塞满红彤彤的钞票,向子健顷刻惊呆了:“妈……你从哪里搞来这么多的钱?”
“你别管,那个死野种不给钱自然有其他人愿意给。这十万块只是定金,事成以后我还能再拿一百九十万。”叶茹阴阳怪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