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焕的自信，源于充足的准备。在拿捏软肋的这一方面，他绝对是行家。
早在这个项目爆出有问题之前，他已经私下约见其他股东。
送钱送礼物，甚至还把女人送上门。
不要钱不要女人的，他早已想方设法拿到了把柄。
在座的股东加上宋老爷子合计十二人，张志焕在今天会议开始之前，已经明确能拿到六票。
加上自己手头上的这一票，合计七票。
只要成功推翻这个项目，他就有借口把宋承安拉下来。
“投票开始，赞成这个项目新方案的股东请举手。”宋卓万淡定开口。
向意晚笔直站在投影仪前，努力调整心情。可是掌心渗出的汗水，出卖了她此刻的紧张。
话落，零零散散有人举起了右手。
宋承安在宋氏集团的时间虽然比不上张志焕，暗中培养了不少自己的心腹和势力。
向意晚数了一下，包括自己这票共有五票，跟预期的一样。
环视了一圈，张志焕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率先举起了右手：“反对新方案的，现在可以举手。”
陆陆续续有人举起了右手。
同样也是五票。
向意晚仔细观察了一下，在场只有宋卓万和陈老没有表态。宋卓万作为宋氏集团的大股东，享有随时投票的权利。
至于陈老……
“老陈，别光顾着喝茶，你倒是表态。”张志焕冷不丁开口。
“我弃权。”陈老往椅背上一靠，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向意晚的身上。
片刻的对视后马上挪开。
如此看来，向意晚在会议前给陈老打的电话见效了。当时他没有答应，只说考虑一下。
其实她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让陈老投赞成票，于是胆大赌了一回人性。
早前被迫调岗的项目总监林子龙，曾是陈老力捧的得意门生。此外，他们还有一层鲜为人知的关系。
林子龙的妻子是陈老的私生女，知道的人并不多。向意晚也是在林子龙跳楼事件后，在一次探病中偷听到林太太与陈老的电话。
众所周知陈老家中的母老虎作风强悍，别说私生女，就连夜不归宿都能闹一个月。
他一直不敢与亲生女儿相认，估计是为了保护她。这些年他通过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着林太太，在公司给予林子龙不少帮助。
当初林子龙出事的时候，向意晚特意留了一手，并没有赶尽杀绝。没想到在这个的关键时刻，还是派上用场了。
当然，陈老忌惮张志焕所以并没有投赞成票。可是弃权对于向意晚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五比五成平手，看来宋卓万手头上的这一票至关重要。
“老宋，你该不会也要投弃权票吧？”张志焕绷着脸。
宋卓万眯起眼，快速拨动手中的檀香串：“虽然承安是我的孙子，但涉及的投资金额庞大，我绝对不会徇私。不过要是这丫头能说服我，说不准会投赞成票。”
焦点和压力，再次回到向意晚的身上。
四目相对，向意晚明显感觉宋卓万看待自己的眼神跟之前不一样。
怪不得宋承安说，宋老爷子的脾气让人难以捉摸。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知道他的想法。
时间紧迫，向意晚顾不上细想便一口应了下来：“请再给我十分钟时间。”
宋卓万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转身回到笔记本电脑前，向意晚翻出与贺氏集团的合作协议。她知道没有正式签署文件不方便在此公开，可是眼下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就在昨天，我们已经跟贺氏集团达成合作协议。下半年新能源项目组的产品就能正式上市，预计明年即可量产推出市场。其中家用智能系列将会广泛用于城北项目，最大限度降低成本。”
向意晚环视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宋卓万的身上，胸有成竹说：“贺氏集团答应给予我们南城独家代理权，这就是宋总预测项目净利润能达到百分之十五的底气。”
陈老一怔：“是海城的贺氏集团吗？”
“没错，这次的强强联合将会开启宋氏集团旗下智能化地产项目的新篇章。”向意晚莞尔一笑。
张志焕的脸色瞬间拉黑：“这么大的事，怎么之前没有一点儿的风声？”
“之前一直与贺氏集团的贺维之先生洽谈，直到昨天才定下来，打算正式签署了文件才官宣。”向意晚淡定解释。
话落，张碧瑶直接回怼：“贺氏集团我只听说过贺川南，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贺维之？你该不会随便找个虾兵蟹将忽悠我们吧？”
陈老轻咳一声说：“如果没记错，贺维之应该是贺老前不久认回来私生长孙。”
“对，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从国外回来，贺老有意让他接手公司。”一旁的梁老也忍不住搭话。
张志焕瞬间变了脸：“拿没官宣的合作协议忽悠我们，谁给你的胆子？”
“好像也有道理。”
“还没官宣，随时有可能黄了。”
“这丫头忽悠谁呢？”
……
面对众人的质疑，向意晚霸气回应：“要不让我现场连线贺总，求证合作的事？”
“现在打，不打我还不信呢。”张志焕叫嚣。
贺氏集团是出了名的难搞，之前有不少合作项目进入最后的阶段后，均被莫名取消了。
江湖传闻贺老早些年与宋老结下梁子，商业合作这一块至今仍是空白。
一个空有其表的丫头居然能拿下合作，开什么国际玩笑？
其他人可能没有十足的把握，贺维之却不同。向意晚见状就要拨通贺维之的电话，没想到被宋卓万阻止了。
“行了，合作的事我晚点打给贺老再求证，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宋卓万从座位上缓缓站起来，眼神犀利。
“您说……”向意晚有预感接下来的问题，才是拿得这票的关键。
宋卓万挪动脚步上前，冷着脸一字一句问道：“坦白告诉我，承安没有出席今天会议的真正原因。”
向意晚心里咯噔了一下，表情僵住了。
难不成老爷子已经知道了真正的原因？
“你刚才不是挺能会说道吗，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你和承安，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宋卓万严声质问。
向意晚如鲠在喉：“宋总他……”
恰好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众人纷纷往后看，瞬间怔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