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的这几天,向意晚一刻也没有闲着。她不过把工作从办公室搬到了服装店,忙里偷闲还兼顾不少店里的宣传工作。
庆幸的是,实验室的理赔尘埃落定。
关于向意晚的所有流言蜚语,也不攻自破。
姚玲特意给向意晚打电话,告知张艾被辞退、公司八卦群解散的事。兴风作浪的那批人也被揪了出来,全部作记过处分并扣半个季度的奖金。
一夜间,关于向意晚的负面言论一边倒。之前骂得最凶的人,第一个给她发来短信慰问。
虚情假意也好,真心实意也罢。向意晚想要的,不过是做好本职工作而已。
宋承安也信守承诺,把向子健母子二人送回老家,彻底扫清向意晚的顾虑。
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服装店的装修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向意晚打算择个日良辰吉日开张。
经过三人的商讨,服装店起名为“缘”。
向意晚忙里偷闲在各大短视频平台上进行预热和宣传,虽然服装店还没正式对外营业,却因为新颖、大胆的设计风格吸纳了不少粉丝。
店里分工明确,坚持一对一服务,主打中式定制服装。凌倩儿和梁启豪各自划定工作区域和橱窗展区,心照不宣把阁楼留给了向意晚。
这个阁楼,承载了向意晚许许多多的童年回忆。
小时候父亲在同样的地方经营一间中式婚庆服装店,向意晚从小在满橱窗的喜服中打滚长大,结下不解之缘。
她擅长的是旗袍设计,无论是传统还是新中式,在她的一双巧手之下能赋予新的灵魂。
午后。
凌倩儿风风火火跑上阁楼,发现向意晚正在镜子面前比划身上的旗袍。
“晚晚……这不是你毕业时候的作品吗?好像当时还拿了全系最高的分数。”她仔细打量一番问道。
藕粉色的旗袍搭配镂空针织披肩,与向意晚的温婉优雅相得益彰。一头长发随意挽成发髻,插了一支木簪,就像朦胧烟雨中走出来的江南女子,让人挪不开双眼。
她脚上的这双绣花鞋,也是毕业当年熬夜一针一线缝制而成。鞋面是粉色的荷花,图案精致、栩栩如生。
“刚才不小心洒了咖啡,把衣服弄脏了。”向意晚在原地转了一圈,体态轻盈,像极了在阳光下扑展双翅的蝴蝶:“袖口的位置修改一下,效果会更好。”
凌倩儿盯着向意晚看了又看,忍不住感叹:“晚晚,你简直把这身旗袍穿活了,美得不像话……平日那身工作套装多老气横秋,无法彰显你的倾世美颜!”
“就你这嘴儿甜,要是男人我嫁你好了。”向意晚掐了一下凌倩儿的腰,把她逗得咯咯笑。
两人嬉戏玩耍的时候,突然从楼梯的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晚晚……店里有人找你!”
两人停止嬉闹,向意晚理好衣服应说:“我这就下去。”
万万没想到,店里来的不速之客居然是宋家老宅的张管家。
向意晚对张管家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有不解之缘。他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是有紧急之事。
“张管家,请问找我有事吗?”向意晚礼貌问道。
张管家五十岁左右,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头子,也算是宋家的老臣子了。他朝向意晚鞠了一躬,恭敬道:“老太太想见你。”
老太太是宋承安的奶奶,将门之后,在宋家地位德高望重。早些年她犯了腿疾无法下床,寻遍名医无果,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刚好凌倩儿的父亲是老中医,向意晚引荐给宋老太。外敷内服三个月后,她奇迹般好起来。
“是老太太的腿疾复发了吗?”向意晚关切地问道。
张管家摇头:“她什么也没说,只说想见你一面,麻烦随我走一趟。”
不知为何,向意晚却总觉得今天的张管家话中有话。沉默片刻后,她试探性问道:“宋总知道这件事吗?”
“他不必知道。”
“明白。”
向意晚的聪明在于,不该问的从来不多问。哪怕她当面拒绝,相信张管家也有方法将她弄去老宅。
倒不如亲自走一趟。
青城山。
宋家老宅位于南城传统的老牌别墅区,位居山顶,闹中带静,是难得的世外桃源。蜿蜒的山路一路往东,远远可以看到半山腰中古色古香的传统中式庭院。
传闻宋老太是苏州人,宋老爷年轻的时候特意为她打造了这片园林。小桥流水、庭院阁楼错落有致,不少建筑群皆是一比一复制苏州的沧浪亭过来的。
张管家领着向意晚穿过一片枇杷林,抄小路很快抵达后花园的戏台。
让向意晚意料不及的是,戏台下坐着三五成群的贵妇,一边品尝茶点一边聊天。
她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来的。
眼前哪里有宋老太的身影?坐在中间位置上与一个胖女人谈笑风生的中年女人,不是宋太太是谁?
如果没猜错,这是宋太太张碧瑶组的贵妇局。
向意晚下意识想要离开,却被张管家挡住了去路。他朝着戏台的方向喊了一句“太太”,众人目光不约而同往这个方向看过来。
张碧瑶人到中年风韵犹存,戴着价值不菲的珍珠耳环和翡翠手镯,一身的珠光宝气。
看到向意晚来了,她缓缓站起身主动打招呼:“唱昆曲的刚好今天身体不舒服爽约,向秘书来了刚好可以给我们露一嗓子。”
“原来宋太太都安排好了,没有坏姐妹们的雅兴。”身后不知谁说了句,笑声一浪接一浪。
向意晚会唱昆曲,知道的人并不多。
张碧瑶在宋家表现得贤良淑德、圆滑世故,实际上城府极深。今天把她骗过来,绝对不安好心。
在场的客人均是南城有头有脸的阔太,假如向意晚拒绝,不知道会罪多少人。可是硬着头皮上,以张碧瑶的性格必定会诸多刁难。
说不好,还会被当众羞辱。
此刻的她,进退两难。
“向秘书,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太久没唱,生疏了?要不先上去开开嗓子?”张碧瑶唇角的笑意更深,眼神里却有藏不住的嘲讽。
此时张管家轻轻推了向意晚一下,压低声音说:“去吧,唱一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