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掌教?”
听到王天琦这么说,夏言一时间有点结舌。
哪个许掌教?
不会是自己的徒弟许织烟吧?!
哎,还真是。
王天琦对此也表示了认同。
好家伙。
看到他点头的那一瞬间。
夏言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为她感到骄傲的同时,却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失落。
原因很简单。
因为自己并没能亲眼看见蒲草少女的成长,也没能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出现在她的身边。
这对于一个当师傅的人来说,其实是很不称职的。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而且,如果真的是未来的许织烟……
他甚至都还没能想好该怎么去面对她。
当然了,还有一点让他感到很奇怪。
师姐们呢?
欢欢,白郁儿还有胧光呢?
包括小李酥一家呢?
不是渡仙门人的桓云露,苏琳琅还有花灵灵呢?
对于这些,他现在是一概不知。
而这个时代的纷乱,也让他想不到正确答案。
或者说,他甚至有点不敢去想。
他心里一团乱麻。
反倒是怜墨月,此时表现的和没事人一样。
她甚至还会去找那些新入门的弟子,饶有兴趣的和他们聊聊天。
这就是她和夏言的不同之处了。
她对时间的概念并不强。
因为她的年龄,要比其他人大太多。
别说是二十五年了。
哪怕是在此之前的一百年,在她看来也算不了太长。
沧海桑田的,她已经见了太多。
就算徒弟们二十五年没见自己,又能怎么样?
除了温姐姐和云飞翎之外,她不也和其他的家人许久未见?
日子还不是一样过?
道理就是这个道理了。
“喏,到了。”
二人心思各异之际,王天琦也带着一行人来到了渡仙门的山门处。
这里和二十五年前大不相同。
许是因为罪城的原因,原本大开的山门,此时也被修葺成了碉堡一样的防御工事。
夏言也眼瞅着王天琦至少拿出了四五种验证方式,负责守门的弟子才同意放他通行。
这也没辙。
毕竟罪城复活的人,压根就和他们生前没有区别。
除非这人真的已经死死活活了很多次,才能让人一眼看出来。
若是不盘查的仔细点,很有可能就会变成引狼入室。
不少小一些的二三流宗门,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沦陷的。
大家也不得不小心。
“好了,可以进去了。”
费了好大一番口舌后,王天琦才招呼着其他人,示意他们跟上。
渡仙门还是以前的渡仙门,五指山峰鳞次栉比。
但其中却再也没了以前的和睦气息,取而代之的则是萧瑟肃穆。
“夏师兄要去见许掌教么?”
走了一阵后,王天琦回头问道。
“嗯,肯定要的。”
夏言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那你呢?”
“我就不去了。”
王天琦摇了摇头,“本身这次出去就是为了找寻物资的,还有不少的伤员等着救治呢。”
是了。
饶是渡仙门曾属于三山五派,是个一流宗门。
但随着生存空间一点点被压迫,他们所能把持的资源也肯定是越来越少。
“拿着这些吧。”
沉默片刻后,夏言从方寸物中取出了不少丹药,一股脑交给了他,“我想都可以派上用场。”
这都是他以前炼好了存起来的。
本来都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在这里有了作用。
“……谢过夏师兄了。”
王天琦一愣,简单的客气之后,便木讷的接过了丹药。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即便是一颗丹药,或许都能起到很大的帮助。
更别说夏言亲手炼的了。
哪怕是以前,那可都是一颗难求的好东西。
更不要说现在这个时候了。
“同门之间,没什么好客气的。”
夏言叹了口气,“尤其是现在这样,更是应该互相扶持才对。”
“夏师兄所言极是。”
王天琦并不否认,寒暄两句便往准备往落雁峰走去。
“对了,那个谁,天机峰现在没出事吧?”
怜墨月叫住了他问道。
“回怜首座,您离开前布下的一切禁制都还完好无损。”
“行,那就没事了,你忙你的吧。”
大白毛点点头,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这里。
见到这一幕,夏言也是欲言又止。
就……怎么说呢?
明明眼下是这么个场景。
你怎么还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但你还能怎么办?
索性让她回去,先和师姐们见面,说清楚情况倒也是可行之举。
而他自己的话,则是去了指云峰的掌教大殿。
还没进门,他就看到了有人在书案前忙忙碌碌。
“是王师叔么?刚才守门的弟子已经传讯给我了,你没事就好。”
熟悉的声音响起,却没有了当年的稚嫩青涩,取而代之的则是饱经沧桑的成熟。
听的夏言甚至有点心疼。
“织烟,是我。”
他轻声呼唤了一句。
“哦……嗯?”
许织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手中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不敢置信的吞了口口水,她才缓缓的从案前抬起了头。
“师,师傅……?”
她使劲而用力的眨了眨眼,确保自己不是产生了幻觉。
“对,是我。”
夏言缓步走到了他身前,“我……回来了。”
其实这话说着也拗口。
这里确确实实过了二十五年不假。
但对于自己来说,一来一回的真的只有一个月不到。
这种落差给人的感觉,总是有些不真实。
“……师傅,请坐。”
原本他还以为,以许织烟的性格,和他久别重逢的话,或许会跑过来撒撒娇哭哭鼻子,或者和拜入渡仙门的时候一样,拘谨而又小心。
但好像并非他所想那般?
看来她真的是成长了不少。
思考间,一杯安神茶也随之奉上。
“师傅请用茶。”
许织烟的语气相当平淡,平淡到让人有点不舒服。
该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
夏言自然也能听出来这一点。
端起茶喝了一口,他微笑着调侃道,“怎么,这么多年没见到为师,就是这样的态度么?”
“……不然呢?”
蒲草少女学着他的样子笑了笑,“那师尊还希望我是怎样的态度?”
啧啧。
她甚至都学会顶嘴了。
看来真的是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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