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呀?
这是欢欢在看到有关于自己身世时,所产生的第一念头。
自己的父亲,不应该是在自己出生前就双双去世了么?
母亲也是生下自己后,便重伤不愈而亡的。
也正因如此,自己对双亲的印象也只停留在他人的叙说,还有宗族内的画像上。
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非如此。
还没等她想明白,眼前的画面又开始动了起来。
“这孩子……唉。”
望天阙看着欢欢,原本冷漠的表情也渐渐舒缓了下来,“带回去吧。”
“真要如此么?”
望归英的语气中多了些不忍,“即便我们都知道,有一天她将不再是她?”
“至少现在,她还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对吧?”
望天阙认命般的叹了口气,“至少我们现在可以带给她一些属于亲人的关怀,不是么?”
“……也好。”
望归英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那名字呢?总要起个名字的吧?”
“……就叫她望悦吧,开开心心,平安喜乐。”
再之后,便是欢欢在护龙城主府的事情了。
城主望天阙喜得爱女。
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这夫妻二人对他们收养的孩子可谓是宠爱有加。
包括望天阙的两位手足兄弟,望无疾和望封尘,同样也很喜爱这只可可爱爱的小猫咪。
欢欢的生活看上去很快乐。
但她自己却觉得很奇怪。
因为她压根就没有这部分的记忆。
准确来说,是没有关于父母的记忆。
自小,宠着她照顾她的,只有两位叔父。
她有点迷茫。
外面的夏言却很担心。
本来看到欢欢好像又出了问题,他便打算上前,将自己的小猫咪先接下来再说。
但还没等他踏出一步,一个久违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眼前。
“夜公子,还请你不要轻举妄动。”
望无疾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语气也变得十分淡漠,“对主上无礼,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主上?”
夏言眉毛一挑,瞬间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对。
再将先前的种种怪事串在一起……
他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望悦她……不是讙兽,对不对?”
“……是,也不是。”
望无疾沉吟片刻,然后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按照血脉来说,她应该是世间最为纯正的一只讙兽了。
只不过,她却并非是任何人所生,而是一具用来托生的躯壳。”
“果然。”
这事情不出夏言所料,所以他也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更多的可能是吐槽。
难道我身边的人,甚至一只猫,都会有这样的命运么?
这都第几次了?
第三次了吧!
懂不懂什么叫事不过三啊!
不过,吐槽什么的,可以往后放一放。
眼下还是把事情彻底弄清楚再说。
“那看来,想要借她躯壳托生的,就是先前宝库内,那尊塑像代表的人了,对吧?”
夏言继续问道,“那究竟是谁?”
“你看不出来么?”
望无疾反问道,“能够号令众妖,让他们奉为尊上帝皇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
“妖帝太荒!”
夏言几乎是和望无疾同时脱口而出的。
其实他也猜到了个大概。
欢欢确实不能是普通讙兽。
光凭她那与众不同的血液,还有这般强悍可怖的化形天劫就能看出来。
只是他确实不愿意承认,对方居然是妖帝太荒的托生躯壳。
妖帝,乃是上界的四祖之一。
也可以算是妖族的起源人物了,和佛祖,道祖,还有魔祖是同一等级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似乎这是能够凌驾于怜墨月之上的存在?
好家伙。
他越发相信,其实欢欢才是天机峰上的究极boss了。
可问题在于……
“妖帝作为四祖之一,又为什么要想方设法的托生至元灵界呢?”
这个问题很是令他不解。
上界的人,由于天道的制约,是不能随随便便来被他们称作“下界”的元灵界的。
不过一般也没人乐意来就是了。
住惯了宫殿,谁还乐意住苦窑呢,对吧?
更不用说,在上界都能叱咤风云的妖帝太荒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
望无疾沉默了一下,随机摇了摇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协助妖帝大人,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
“如果有任何阻挠的话……我会替他清理。”
“包括你自己的两位兄长,对吧?”
夏言冷笑道,“那你可真是个大忠臣。”
随着事情渐渐明了,他便能看出很多事情来了。
欢欢的父母或许不一定,但五年前的那场内乱,其中之人的角色,可能是要掉个个。
他在这里步步分析。
还处于记忆回溯的欢欢也明白了一切。
记忆回溯的视角并非是第一人称,而是上帝视角。
所以一切的不明了,在此刻都全部显现了出来。
她知道了自己降生于这个世界的原因。
没有别的。
就是为了在化形后,继承妖帝的力量,然后被他吞噬神魂,成为对方降临元灵界的完美躯壳。
她还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在抚养她长大的路上,因为不愿让她走上这条既定的道路,而和自己的叔父望无疾产生了分歧。
分歧演化成了决裂,决裂演变成了暗杀。
想想也是啊,青龙青桐阳那般强大,又怎么会需要人保护呢?
更不用说,有人会因为保护他而殒命了。
因为这不过是望无疾的说辞罢了。
就连这些记忆,也被他用了办法进行了篡改和隐藏。
为的就是不让她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
她不自觉的流出了眼泪。
因为,在她的双亲死前,留给她的最后一段话,是这样的。
“我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妖帝大人的躯壳还是怎样,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女儿。”
“作为父母,我们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其实就好了……”
为什么啊!
为什么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更不用说,还有个抱着同样想法的人,也是因此而死的了。
那个她一直不怎么喜欢,总是吊着一张扑克脸,阴恻恻的家伙。
她的二叔,望封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