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舒又问了一遍：“考虑得怎么样了，你要是还不答应我就……“
“好吧。“
“……啊？“
陈冰梅稍微错开了钟舒的目光，语气有些恶劣：“我可以答应帮你的忙，但是除了常辉那件事，我还有个条件。“
“条件？“
真麻烦。
但是为了大局就忍了吧，钟舒点点头：“你说。“
“我还没想好。“
陈冰梅抱着手臂道：“所以你现在欠我一个条件。“
钟舒：“你不会在打什么不好的主意吧？“
“什，什么？！“
陈冰梅仿佛炸了毛的猫一样，狠狠地瞪了钟舒一眼：“你这样的小孩，我能在你身上打什么主意？“
“我也没说是打我的主意啊。“
钟舒撇撇嘴，还是点了头：“知道了，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尽力。但是太过分的就别想了，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
“就是这样。“
钟舒在群里说：“陈冰梅就同意了，但是到现在她还没告诉我那个条件是什么，总而言之就是这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她怎么就改口了。“
他大概把那天的经过讲了一遍，但是关于把陈冰梅当做张小妞的事情他没有提起，在他看来，这有点不礼貌，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是很想让别人知道。
吴敏：“……可恶啊。“
邓小春：“有点意思。“
穗禾：“哈哈哈哈！“
钟舒：“怎么了？“
穗禾发了个大笑的表情包，说道：“看来咱们钟舒小弟还是很受
欢迎的嘛，这都是多亏了我。“
吴敏的语气很不忿：“肯定是陈冰梅一时之间看走了眼，要不就是你小子添油加醋了！”
钟舒明显没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发了个问号出来。
这时候张小妞默默地打字问：“难道那个条件有什么问题吗？“
这次群里沉默的时间长达半分钟。
弄得张小妞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无措地看向李明睿，后者摇摇头，温和道：“没什么，这些人在瞎起哄而已。“
钟舒：“还是副班长懂我，难道你们的关注点就不能在我即将遭遇的未知劫难吗？先说好，要是陈冰梅提了什么离谱的要求，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有份。“
穗禾和吴敏齐齐敲字：“不解风情！”
眼看这几个人又要掐起来，李明睿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关键时刻，还是邓小春冷静，他道：“五年级的程虔学长到底去哪了？他不会被老师惩罚吧？“
吴敏：“对哦，到最后都没看见学长，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李明睿：“中午的时候是我把程虔叫出去的，然后把他关在了体育馆，现在应该已经安全到家了。“
“关，关在了体育馆？“
张小妞睁大眼睛，震惊地看向李明睿。
李明睿的神色很淡很淡，像是蒙了一层不真实的纸，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哥哥……“
“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李明睿先她一步开口，他没抬头，没去看张小妞的
神色。这样的行为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卑劣了，但是他觉得这其实是对程虔影响最小的做法。
体育馆是运动的地方，比较容易出事，所以那里是安装有监控的。李明睿也可以保证监控拍到了他和程虔见面，并且趁他不注意把他锁进去的画面。
这样在学校方面看来，程虔就单纯只是被自己算计了的受害者。不管是老师还是学校的领导都没理由处罚他。
只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程虔身为受害者，就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影响。
当然，之后他也会在其他方面做些另外的补偿。
然而李明睿自己也知道，正如钟舒对陈冰梅说的那样，不管初衷如何，他的行为确实让程虔失去了上台演讲的机会，还限制了他总共两个小时零四十八分钟的自由。
李明睿对此并没有什么内疚感，但是按照他读的书，受的教育，以及身边人的身体力行，他知道这样不对。
虽然提不起兴趣去迎合，但唯独一个人的看法。
他不得不在意。
所以他现在有些不敢看张小妞的表情。
“哥哥，你跟程虔学长道歉了吗？“
张小妞的语气里带着一点责备，但是没有丝毫疏远的意思。
李明睿暗自松了口气，点点头：“嗯，道过歉了。“
“那程虔同学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他好像是那种不擅长跟人交谈的类型。“
他那个时候把程虔放出来过后，本来想带他去医务室先检查一
下的，但是他连着说了好几个不用，又嘟囔了一句什么，连他的耳力都没能听清楚。
张小妞说：“那我们下周上学的时候再一起去找程虔学长道歉吧，唔，可能需要提前准备点礼物，但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不知道吴敏同学知不知道。”
她往炸了锅的群里发消息的时候，李明睿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张小妞认认真真地在打字，脸上没有厌恶没有疏远，没有他害怕看到的任何情绪。
“妞妞，难道不生气吗？“
想了想，他选择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词语问道。
张小妞没抬头：“生气啊，当然生气。“
李明睿心里一凉：“那……“
“但是比起生哥哥的气，其实更生自己的气。“
她老神在在地叹了口气，看向李明睿的眼睛：“哥哥一定是为了计划成功才选择这么做的，在选择这个方式之前肯定也已经想了很多其他的办法，结果最后还是选了这一个。说明在哥哥眼里，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她放下手机，小鼻子轻轻一皱：“就算我觉得哥哥这样做并不好，但是明明我已经享受到了哥哥带来的成果，自己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有什么资格去生为了这件事已经不知道想了多少遍的哥哥呢？那也太高高在上了。“
李明睿微微睁大眼睛：“你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啦！“
张小妞只消沉了一瞬间，然后立马又振作起来，脸上
绽放出一个活力十足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