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附和她。
钟葵有些尴尬地“哈哈“笑了两声，在钟舒找她算账之前飞快地丢下一句：“你们可以下山了，后会有期！”
然后逃之夭夭。
剩下的四个人有些傻眼。
这就跑了？
不是，这就结束了？
当然，并非是他们觉得事情还不够多，还不够刺激，只是他们还有太多疑惑。上山以来的日子明明才不过一天，对他们每个人来说，回想起上山之前的日子，都仿若隔世。
感受最为鲜明的就是钟舒了。
现在忽然说一切都不明不白地结束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也让人很摸不着头脑。
“算了。“
还是李明睿最先说：“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们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吧，钟舒你……”
“我送送你们。“
家本来就在这的钟舒当然是不需要收拾东西的，但是现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已经成为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多互相了解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大家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收拾行李。
钟舒无所事事，于是就在林院之外的大树边等着。
看着山下的民居们，上一次看见还是……快一年半之前的事情吧。虽然从现实来说只过了一天而已。
不知道小灰现在怎么样了。
姐姐说，他们的幻境都是根据自己的潜意识生成的，虽然很多都会脱离常识，但蓝本基本上都是现实中存在的地方。
沉梦泽……
他回来过后，悄悄问过姐姐。
她说那个地方确实有古籍
记载，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走进去。
那么自己的幻境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
如果沉梦泽真的存在，那只怪鸟，现在还在那里等着吗？幻境中的一千年，是不是也能真的让小灰少等一千年呢？它口中的重要的事情，有没有完成……
钟舒看着脚底下的村庄和河流，叹了口气。
“钟舒同学？“
女孩子软软糯檽的声音传到了他耳朵里，吓了他一跳。
他猛地转头，看见张小妞又是好奇又是担忧的脸。
“副班长，你有时候也挺吓人的。“
他发自内心地说。
张小妞立马惶恐起来：“我，我吓到你了吗？不好意思。”
“噗。“
看着她手忙脚的样子，钟舒笑了笑，给她让出了一个坐的位置：“没有，开玩笑而已。副班长已经收拾好了吗？班长怎么没跟你一起？“
李明睿不是天天对张小妞寸步不离吗？生怕旁人接近她一样。
“哦。“
张小妞如实道：“好像是穗禾有一样东西找不到了，让哥哥帮忙一起找。虽然我也想帮忙，但是穗禾说着是男孩子的秘密，我就只好自己出来了，正好看见了钟舒同学。“
啧啧。
身为不良少年的钟舒大概率猜得到穗禾不见的是什么，还好没让副班长跟着一起找。
“钟舒同学在这做什么呢？“
他正庆幸的时候，张小妞忽然主动问他。
钟舒有些惊讶。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张小妞在面对除了李明睿之外的人都
很少主动发问的，尤其是闲聊的时候，她虽然坦诚而且直率，却出乎意料地有些内向。
“啊，嗯。“
因为太惊讶让他有点结巴，顿了顿，他才说：“在看风景。“
“啊，我知道了！“
张小妞伸出小手竖在眼前：“钟舒同学在幻境里待了很长时间，肯定已经很久没看见过自己的家了吧？唔，也好久没见过我们了。“
说着，她自己反倒显得有点难过起来。
被精准猜中心思的钟舒还来不及震惊，就连忙安慰她道：“都是小事，在里面有小灰陪着我，倒也没觉得多难熬。“
“嗯……”
张小妞点点头，但是看上去还是有点低落。
钟舒只好转移话题，看见她白皙手腕上的一截红绳，问道：“这就是姐姐说的，你从幻境里带出来的……前辈吗？“
他差点儿说成了“那玩意儿“，还好及时改口。
张小妞说到这个，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容：“是啊，我求了前辈三天呢，啊，不过跟钟舒同学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顿了顿，她忽然又说道：“其实钟葵姐姐和我说过，我经历过的幻境其实都是我自己意识的投影，那些人和生物都是不存在的，我们离开后，那个空间就会消失。“
“嗯……“
钟舒看向前方，这话姐姐早在他进去之前就说过，但是……
“但是我觉得不对。“
张小妞的声音很坚定，像是全然确信一样，眼睛亮闪闪的，会让人想起星星
。
“因为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能把前辈带出来了。“
她抬起自己的手腕，说得有理有据。
“我觉得那个地方一定是存在的，但是也许就像电视里的那样，和我们不在一个时间里，也许我们看见的是过去，比如我遇见的前辈，钟舒同学遇见的小灰，穗禾遇见的那个小孩子，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们还是会重逢。“
“你怎么能这么确定？“
张小妞说：“因为那是我们的幻境嘛，在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人中，我们遇见的偏偏是这个世界，这肯定说明我们很有缘分啊。“
她比划了一个大大的手势，自信地说：“所以我相信，钟舒同学以后也一定能去到那个叫沉梦泽的地方，去问问小灰有没有做完那件重要的事情。“
张小妞转过头，对着她嘿嘿一笑。
比太阳还要灿烂。
钟舒扭过头，有些不敢继续看她的脸。张小妞也没有继续说，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好一会儿后，钟舒才问道：“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嗯……“
张小妞晃了晃悬在半空的双腿：“忽然想到了。“
钟舒：“……副班长，你很不擅长说谎哦。“
“咦？有吗！“
张小妞猛地转过头。
这激烈的反应，任谁也能看出来了。
钟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撑着下巴勾起嘴角：“副班长，你这么关心我，小心我把你从班长那边抢过来。“
张小妞眨巴一下眼睛：“抢？”
“不好意思。“
冷淡又带着几分漠然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办不到。“
